老头儿拿打火机把烟点了,看着徐硕纳闷的问道“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徐硕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想到了一个笑话。”
老头儿笑了“小伙子,什么笑话,讲出来给我听听。”
于是徐硕便把纳兰容若说的那些个烟民分级的事情说了一遍,看得出来这老头儿也是听说过徐硕说的这个笑话的,徐硕刚说了个一等烟民,老头就摆了摆手嘿嘿直笑“别说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想说我是四等烟民没烟没火么。”
徐硕干笑了几声,不吭声了,老头子瞅了瞅徐硕“有什么心事么,能不能给我老头子说说?”
徐硕摇了摇头“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就是一点小小的心事,也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不过就是自己多坚持坚持就能做到。”
老头儿点了点头,冲徐硕伸了个大拇指“不错,就像老头子我,就一点也不敢去参加那什么体检,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一点,去一检查,嘿,全身上下都是毛病,让你戒烟,让你戒酒,让你戒荤,戒来戒去,戒到最后,剩下要被戒掉的估计就是我这条老命了,所以我从来不去参加那什么体检,生死由命,我懒得去管,什么时候阎王爷收我了,就让他自己个儿屁颠屁颠跑来接我,要是懒得看我这老头子,我也不去给自己添堵。”
这才是真洒脱,徐硕听了老头儿这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然后就想到等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话说给何静之何老爷子听听。
一根烟抽完老头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打量了徐硕几眼,然后讪讪的问道“小伙子,你真的不认识我么?”
徐硕摇了摇头,然后颇有些好奇的问道“您是谁,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老头儿拍了拍胸口笑了“有意思,有意思,我是谁,你又凭什么非得认识我不可,说得好,小伙子,你是哪个院的学生?”
徐硕摇了摇头“我不是学生,我是来旁听的,才来也不过一星期。”
老头儿哦了一声“以后没事的时候来朗润园十三号楼找我,还有小伙子你不要怪我老人家多嘴,年轻的时候总是想谋段好姻缘是没错,不过别因为这事情扰乱了你自己今后想走的路子,年轻不容易,我活到现在十岁,心里想的记得的还是年轻时候记住的那些东西。”
老头儿说完这些话就拄着个拐棍一摇三晃的转身走开,徐硕看着老头儿的背影突然想,等自己到十岁的时候能不能也像这老头儿这样,不执迷,不执著,不执拗,不多想,就是简简单单的走完这剩下的没几年的时间。
女生宿舍窗户前面是大片的树林,但是在冬季没有一丁点的绿色,只有荒凉的灰黄色,北京哪里都好,就是风沙这点不好,每年总有那么几段时间,从内蒙刮来的黄沙覆盖整个京城,一个女孩子站在窗口盯着经济系教学楼的方向,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女孩身后正在照着镜子于自己脸上一颗青v孩就那么一丁点都不动的站在那里已经那么久了,才颇为关心的走到女孩身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小墨,在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扭过脸看着室友好奇的眼睛,女孩子笑的就像三月的bsp; “在看一个要长大了的孩子的野心和梦想。”
室友切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就是思么,还说得那么委婉。”
女孩没搭腔,转过身把头伸出宿舍楼,闭上眼睛,任凭风沙吹在脸上。
今天这事是我欠你的,以后我再给你还回去。
徐硕似乎忘记了那个小女孩再给他手链的时候说的黑曜石能冲邪避煞,送他这个就当是她姐姐替他挡些灾厄。
徐硕似乎更忘了,一个能在北京寒冷的冬天里分给他一床被褥,在临走之时在他枕头下面塞了一沓钱,一个教了他那么多东西的女孩子就算再怎么可恶,也不会只因为一点点所谓的面子做到纵使相逢应不识。
女孩子把手伸出窗户,做出一个拥抱状,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是想把身前的空气当成某个人的存在紧紧的拥入怀中。
猜不透,看不透,只有女孩子手腕上一串西瓜碧玺在闪着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