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青离开第一晚,琼担心姜北一个人太寂寞,特意邀请她去家里共进晚餐。
或许是姜北在琼问她是否单身时沉默了,琼对她和约翰也没再表现出撮合的意思。
在那之后,姜北开始真正独自生活,偶尔江丹青和辛康盛会来小住,但大多时间,都是她一个人。
刚来时,约翰为她介绍了一位同专业的在读博士师兄,帮她进行学业辅导,一周三次。
约翰也经常会来找她,跟她聊学校、生活,讨论学术问题、约她出去见校友,并给她很多学业上的意见。
他们相处得很像兄妹。
姜北日子过得充实又平淡,大多顺风顺水,偶尔也会有小小的波澜。
在江丹青离开没多久的一晚,屋外风雨太大,吹断了树枝,压坏了供电系统,导致他们那片的房子全部停电。
姜北家里没有备用光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找琼,刚一开门,风就刮断了她的伞骨,她又关上了门,然后借着电量不多的手机电源,早早上床,一个人躺在黑暗里,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直到睡着。
往往这种时候,姜北的孤独感会比平时强上一些,甚至会想,如果此时她和云驰没有分手,她现在会怎么做,但这个念头会随着第二天的到来,消失无踪。
第二天,琼来找她,给她写了份清单,是日常必备的物品,并告诉她,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欢迎她去她家,说她家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她借住一晚。
姜北很感激琼,作为回报,姜北采购清单物品时,采购了一堆食材,邀请琼来家里吃饭。
姜北打了车,提着两大袋东西站超市门口等司机来接。
街道在暴雨过后乱糟糟的,泥泞的地面,被风吹歪的树,被树枝压坏的汽车,寒冷的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等她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安静房间,忽然发现手里的便利袋竟然那么重。
她心里升出一股想哭的冲动,但很快,她扬了扬微笑,投入晚餐的准备工作。
琼和约翰很赏光,全程都在聊本地的天气和时常遇到的突发情况,教她应对突发情况的对策,唯独没有谈论那一桌秀色可餐的美食。
因为那晚餐桌上的食物,不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失败品,而是她从一家离她住的地方不远不近的中式餐厅点的外送。
六月的一个早晨,姜北接到云驰电话,那时高考刚刚结束。
姜北坐在餐桌,吃自己煮的意大利面,听到电话那头恍若隔世的声音,嘴里那股蕃茄味浓郁地充满每一道味蕾。
云驰说他在她的城市,身上的钱包被偷了,这里他没有认识的人,问她能不能收留他。
姜北当时想也没想他话里的真实性,匆匆拿了钥匙就去接他。
云驰给她的地址,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打车多分钟就到。
这是时隔个多月后,姜北再见到云驰。
红色的碉堡式建筑,穿梭的人群,云驰站在一个城市钟表旁,侧对着她,穿着宽松的t恤长裤,手里夹着根举棋不定的烟,似乎是在考虑抽不抽。
最终,他把那根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
姜北注意到,他的头发剪短了,戴着个棒球帽,帽檐遮挡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清晰锋利的下颚线。
他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但即便这样,挺拔有型的身姿,冷冽不羁的气质,仍招惹了不少倾慕的目光。
姜北来得路上,心里期待雀跃,控制不住地紧张,现在见到他,反而生出一丝怯意。
他比她印象里,更加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