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我想请你告诉我实话,你父亲为什么要对外宣传你重病的事?”
如果林观因不是听翁适说,在他为楚和婉诊脉时,听着她坚定地说自己没病,那林观因或许还会觉得这是楚家父女联起手来做的一场戏。
直到她亲眼见到楚和婉时,她眉目间的憔悴是演不出来的,那股抑郁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
林观因看得出来,楚和婉这样抑郁的样子不是在演,她是真的厌恶这个地方。
只不过她似乎也有些认命了,反正无论如何逃不出去。
楚和婉面露羞愧,难堪地偷看了一眼钱玉询。
“师兄,”林观因将怀里的两条手帕递给钱玉询,“把耳朵堵上。”
钱玉询拿着她的手帕,愣了一下。
楚和婉忙说道:“无碍无碍,公子那日救我时……我那么落魄都被看见了,没有关系的。”
钱玉询拿着手帕慢慢站起身,高束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过后背,他走到屏风外。
钱玉询笑着提醒,“只要我在这里,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听到。”
林观因:“……”知道你武功高强听力好。
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就勉为其难地满足你吧。”
勉为其难,看来钱玉询为了摆脱文盲的身份,有在偷偷摸摸学习成语知识。
钱玉询抬手在自己的穴位上点了两下,封住了听力。
楚和婉见着如此“平易近人”的钱玉询觉得十分诡异。
那日,她被山匪窝里的一个老婆子强迫着换上嫁衣,嫁给土匪头子做小妾。
钱玉询手执长剑,一身劲装黑袍,缓步走进厅堂的样子还刻在她的脑中。
他神情寡淡,但眸光凛凛,冷淡中又透出几分不谙世事。他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像,对比着堂上所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就是楚和婉?”
楚和婉点头。
“我接了救你的任务,要不要跟我走?”
楚和婉继续点头。
下一秒,钳制着楚和婉的婆子颈间飞溅出一股鲜血,身子软如薄纸应声倒地。
“一、二、三……二十二……”他手中挽着剑花,招式简单又凌厉至极,锋利的剑刃一招又一招地划破山匪的喉颈。
二十二个人,是他在手札画上的二十二个黑点。
他每杀过一个人便接着下一个,没有丝毫犹豫和停留,他只是挥动着手中的剑,身影快得想躲开那些人喷溅出来的鲜血。
但实在太多了,他的黑袍不可避免地沾染上。
楚和婉记不清她是如何被钱玉询从山匪窝里带出来的了,只有呼吸间浓重的血腥味告诉她,她得救了。
最后,钱玉询放了一把火,将土匪窝烧了个一干二净。
“楚小姐……”林观因见楚和婉有些出神,唤着她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嗯,”楚和婉点点头,“父亲想让我成为神女使者,然后嫁人。”
“哈?神女使者?”林观因不解。
这和她需要装病有什么关系,神女和嫁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一部江湖加朝堂的言情剧吗?怎么还扯上了神仙。
楚和婉看着摇晃的灯影,缓缓开口:“辽州有个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女子重病不治,后来是神女降临救活了她赐她无病无灾。”
“那名女子被奉为神女使者,护佑百姓。”楚和婉脸色涨红,对自己要假装神女使者的事羞愧得抬不起头,“那名将军想寻得神女使者,娶其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