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替展家的任何人工作,农场是那个女人的,她是展家的二少奶奶,就是和展家有关系的人,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以前害得我娘生病早死,现在我爹死了,便急着想拆散我们姐弟吗?”雨鹃生气地说道,她看不惯展家那对夫妻每次看到他们的眼神,更嫉妒展家二少奶奶的好运气,如果她也能遇上一个有钱人家肯娶她,她不见得过得比那个女人差。
“雨鸣,妳别乱说,娘的死和展二少奶奶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且那时候二少奶奶也帮了我们不少忙。”雨凤连忙劝道。
“才怪!她自己喜欢抛头露面就算了,还想着我们和她一样,娘说过以前她在王府的时候,哪能随便出去外头走动,要不是老天爷有眼,让她遇到咱们爹,她早被淹没在不知哪座大宅的后院里了。”雨鹃一直认定她们和娘亲一样的高贵,虽然失去显赫的身份,却不表示她们就能被人随意屈辱。
这时的雨凤尚未曾抛下她满身的傲气,此时听到雨鹃的话便顿时沉默不语,脸上颇有几分认同之意,一旁的杜家夫妇却有些不以为然,如今萧家就剩这两个大姑娘了,她们不出去工作,谁来养家?难道叫那唯一一个才十岁的男孩子担起养家的责任吗?
小四站在门边看着正义正词严地反驳两位老人家好心建议的大姐、二姐,他难过地紧抿着唇,展家二少奶奶他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宁愿去求她帮忙,至少她绝对能保证自己这一家子人温饱,而且听小柱子说他们在城里读书的钱都是展二少奶奶拿出来的,没有要他们父母一毛钱,他好想跟小柱子一起进学校读书,听到姐姐说那样的话,他心里有些失望和难过,心里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姐姐们竟然会选择进城找工作,而不是求展家的人帮忙。
火灾后的初时,小五身上虽然有些伤,人却是看着好像没什么不对劲,这些没经历过火灾的人也不晓得有些伤是不会一开始就出现症状的,便以为安然无事,谁知道第二天下午,小五的身上开始出现水泡,她不停地哭叫着身上好疼!好疼!
完全没见过这般情况的雨凤以为把水泡弄破就会没事,哪知到了半夜,小五居然发起烧来,几个人顿时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隔天一早还要忙着父亲下葬的事呢!
他们实在已经没办法可想,只能抱着小五掉眼泪,小四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似的匆匆地跑出房子,也顾不了此时还是半夜,更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路冲往杜家方向,显然是要找救兵去了。
“哎?!怎么光看着她哭?快去打些冷水,让她身上降温,明早就先送去医院让医生瞧瞧。”杜爷爷气喘吁吁地一路跟着小五过来,一进门只见雨凤和雨鹃抱着小五,拚命抹着脸上的泪,便气呼呼地喊道。
“我去!我去!”小三连忙转身跑出房间打水去了。
“杜爷爷,怎么办?小五会不会有事,她全身都好烫啊!”雨凤手足无措地看着杜爷爷,眼底还含着泪水。
“所以才得想法子让她别继续烧下去了,不然万一烧坏脑子要怎么办?妳们也真是的,遇着事情总该赶紧想个办法解决,不是光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要不是小四还记得要去我家里找人,妳们打算眼睁睁看最小的妹妹又跟着出事吗?”杜爷爷很生气,萧家两个大人把几个孩子保护的太过不知事了,连这点基本的生活常识也不懂,偏偏又都是命不长的,这几个孩子真不知道将来要怎么过日子?
“杜爷爷,对不起,我…我一时急慌了,幸好有小四在。”雨凤羞愧地看向一旁的小四,自责地低下头说道。
“雨凤,妳也别怪我老人家多嘴,妳们被妳们的爹娘保护的太好了,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让妳们在农场里做事,妳们又不肯,这农场打的虽是纪家的名号,真正管事的也是纪小姐,但事实上,咱们这村子里哪户人家没有得到些好处的?展家到底哪儿得罪你们?要说萧大娘去得早的事,老实说啊,你爹娘他们刚来这里时,我便看出两个人都是没吃过苦的,只是刚来那年就有了妳,人家说为母则强,这些年若不是全靠萧大娘撑着一个家,你们能活到这当头?凭你爹那个样子,早饿死街头啦。”杜爷爷叹气地道。
“才不是,爹他很有才华的,只是机遇不好,一直没遇到欣赏他的人,不然的话,他早就出人头地啦。”雨凤微弱地摇头为父亲辩解道。
“对呀!杜爷爷,你不是也常听我娘教我们唱的曲子?那些都是我爹做的啊!能做出这么好听的曲子,不就表示爹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吗?”雨鹃也附和道。
“不跟你们说了,明早先把小五送去医院吧。”杜爷爷只觉得心头一股气被噎住了,便转回了话头。
“不行,爹明日就下葬了,我们还得送爹一程,小五看着烧已经退了,等明天事情忙完后再去也不迟。”雨凤坚持非要看着父亲下葬才能安心。
“随便你们吧!我先回去了,等天亮后,在半山腰那里等你们。”杜爷爷有些生气地快步跨出房间。
小四见姐姐们都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小五,他偷偷地溜出门外,追上了杜爷爷。
“杜爷爷!”小四小声地叫着,担心喊的声响大了,引起姐姐们的注意,又担心喊的声太小,杜爷爷听不到。
幸好,这时候的四周很是寂静,所以杜爷爷还能听到小四的叫声,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追上来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