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五月,天气热得很反常。太阳刚刚一露面,地面上像着了火一般,让人心情不由得很烦躁。
纪灵枯坐在军帐中,听着外面纷杂的吵闹声,他的心情很糟糕。大军出来两个多月,战事上一直没什么进展,士卒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
一来他们很想家,二来两个多月没打胜仗,自然就没什么缴获。
要知道战乱年代当兵,压根就没什么军饷。受战乱影响,地方上经济活动破坏殆尽,很多时候都是以物换物。
纪灵率军从盱眙到平舆,一路上都未遭受什么阻击。没想到在汝阴碰到硬骨头,即便他拥有八万大军,却让他寸步难行。
“将军,敌人一直在破坏我们的粮道,想利用颍水补给粮草压根不可能。”副将苟正皱着眉道。
颍水河面并不宽,利用火箭就能封锁河面。八万大军人吃马嚼,粮草一直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传令下去吧,咱们撤退到利辛,利用西淝河补充粮草。”
西淝河与颍水是两条平行的河流,它们的流向都是从北往南,最终在寿春北汇合流向合肥。
苟正迟疑道:“将军,咱们有八万兵马,粮草还能坚持十天,要不直接攻打汝阴?”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据探子回报,汝阴城内有骑兵两万、步兵两万,咱们八万大军恐怕很难攻下汝阴城呐。
更重要一点,汝阴城的两万骑兵,出城后不知所踪。万一攻城时敌骑背后来一下,只怕咱们会一败涂地!”
“那……将军说得对,我这就下去安排。”
还没等苟正出军帐,传令兵急匆匆闯进来:
“将军,汝阴城来信,大将军曹器之邀您进城一述。”
“啥??”纪灵脑子有些发懵。
两军正在打仗,敌将让他进城一述,岂不是让他羊入虎口。
纪灵看完信件,再看着信件左边的印章,他的嘴角抽搐不停。
曹器之真是个怪人,竟然发出如此悲壮的毒誓。说什么见面后不放他离开,就让他曹器之一辈子只能被美妇人摇。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还真是什么誓言都敢发,看来曹器之真的想与他一述。
“来人备马,本将军单刀赴会汝阴城。”
“将军这…这不好吧,万一敌人来袭您不在营寨,那该如何是好?”
纪灵看向苟正:“本将军不在营寨,一切事务由苟将军做主。”
安排好军中事务,纪灵带着一队亲卫进了汝阴城。
城内的氛围很轻松,一点都不像要打仗似的。更令纪灵感到惊讶,步卒们的士气高涨,不停往城池上搬运着守城物资。
“纪将军别来无恙啊!!”杨修在东门口笑着打招呼。
纪灵木若呆鸡看着杨修,结结巴巴问:“德祖,你…你怎会在汝阴??”
杨修倒也没藏着掖着:“纪将军只怕不知道吧,寿春十日前被曹博攻破,德祖已拜曹博为主。”
“什么!!你说寿春十日前被攻破,那…那主公他…他人呢?”
纪灵心中惊起惊涛骇浪,瞬间感到脊背发凉。杨修作为袁术的外甥,他自然不会说谎。
莫非主公他……
纪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压根不敢想下去。
杨修面无表情道:“放心吧,我舅舅并未被俘,此刻他应该在合肥。”
纪灵长松一口气,原本发懵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看来今天的鸿门宴,只怕有些不好闯啊。
“跟我走吧纪将军,免得主公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