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来看过我。”楚明洲恹恹地说,“一次都没有。”
一开始他还总盼着她来,可除了最开始把他送到医院以外,楚曦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了。”楚明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连嘴里的梨都开始发苦了,“要不然怎么会扔下我不管。”
凌曜放在床下的手不易察觉地握成了拳,勉强回答:“……你总得给她时间。要想让她接受和弟弟恋爱这种事情……应该没那么容易。”
这话说出来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字字句句,既是对楚明洲的鞭笞,也是对他自己的。
“阿曜,你怎么看?”楚明洲转头问他,“如果我坚持下去的话,你觉得姐姐有可能答应我吗?”
掌心传来刺痛,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凌曜逼迫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劝楚明洲放弃的话说出口。看着楚明洲,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知道对方此时的心情会有多么忐忑不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楚明洲那样,能够豁得出去一切。
他和楚明洲不一样,他如果失去了姐姐,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楚明洲垂下眼眸,有些沮丧了。
“但我也想知道那个答案会是什么。”凌曜站起身,转身朝外走,步伐决绝,“所以楚明洲,你最好别放弃。”
(2)
楚曦是在楚明洲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来的。
她特意挑了晚上十一点半的时间,听护士说楚明洲已经睡下了,才悄悄地摸黑进了他的病房。这几天她心里烦乱,不敢来看他,怕他又会趁着受伤的机会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也怕自己会一退再退丧失原则。
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她总是容易心软。深知自己的这个弱点,这些天楚曦硬是狠下心肠没去看过楚明洲……但今天是他出院的前一天,她实在担心他的手,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楚曦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旁。听到床上躺着的人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她稍微松了口气,弯下腰将他右侧的被子掀开了一点,想看看他的右手包扎得如何。听护士说晚上刚刚换过一遍药,明天出院的时候就可以拆线了。
看到他那只包得像粽子似的手,她的内心还是涌上了淡淡的愧疚——那可是他用来弹琴的手啊!她连咬都不舍得用力咬,却为了保护她直接抓住了刀刃……明洲,该有多痛呢?
她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指尖——楚明洲的手生得极漂亮,手指修长骨骼匀称,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可就是这样一双完美的手,却要因为她的失误而留下疤痕了。
五个指头一一地捏过去,在捏到小指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蜷曲了一下,勾住了她的食指。楚曦心头一跳,讪讪地抬头,正好对上了黑暗中那对像狼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
“姐姐。”楚明洲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