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夭夭和阿鲤都说不在意,可大抵她?和阿兄都没有父母缘分,因此她?更害怕孩子觉得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护。
她?偶尔也会想?起父母,其?实就算他们尚且还活着,她?也不见得能多见几面,大抵离别才是常态。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就不大吉利,没有离别,何须相思?。
人生总是常相思?,长别离。
她?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是已然永别了。
于是相思?执笔写下一句:相思?长别离。
随手写完就扔在了一旁,临启程的时候她?又看到,上面的“长”被涂抹,替换成了:相思?无别离。
字迹一般无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己改的,可她?一看就知道是阿兄,毕竟她?的字是他教的,这么多年,她?写字都没变。
可她?记得,自己分明告诉过他只是缅怀父母。
片刻后,她?忍不住笑了声。
他总是这样的。
固执地想?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她?。
哪怕只是一句感慨,都想?换成祝福还给她?。
——但愿相思?,再无别离。
相思?无声应他:知道了。
好像接住了他沉甸甸的喜欢,她?又如何能不爱他。
(正文完)
番外(阿鲤)
“这皇位,本该是殿下的。”
他尚且年幼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过。
彼时他问母后,是否自己真的过于愚钝。
他对皇位并没有那么渴望,改储的时候他尚且还年幼,且父皇母后只他和夭夭两个孩子,十分看重,他并未体会到太多的落差。
但大约人都会在意,是否是过于无能才丢失了某些东西。
母后说:“豆饼充饥,茶水解渴,万事万物都有它有别于他人的地方,你父皇择选你妹妹做储君,只是觉得她更适合做储君,你自有你的天地,父皇母后乃至太傅和诸位大臣,都并非觉得你是平庸之辈。”
“母后喜欢儿臣吗?”他想了想,其实,他好像只关心这个问题。
母后抚摸他的脸颊,表情郑重而严肃:“当然!”
他觉得,这便足够了。
他很喜欢父皇母后,喜欢妹妹,也觉得她的确很厉害。
或许这就是他和夭夭的不同,大多时候,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执着,有了很好,没有也不难过。
母亲说,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但或许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个弱点。
太傅说,大皇子像流水,水柔而韧,利万物而不争。
他或许确实更适合做个辅臣。
而夭夭很较真,她强势、霸道、执着,她对许多人和事的要求很苛刻,这让她能更好地把控朝臣和政事。
朝臣们对这位年轻的新帝既畏惧又敬仰。
有时似乎他也不例外。
黄河连年水患,治水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新任治水官贪污,夭夭在早朝上直接下令判处死刑,他思忖片刻,上前求了情。
帝座上的年轻帝王沉了脸,无情地驳了回去。
“退朝!”她冷声道,而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