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他们往旬园去,每年跨年夏南莳都是在家里过的。爸爸去世的时候,交代过不要为他过忌日,所以他们只过生日,新年第一天就是爸爸的生日。
夏明川说蛋糕已经定好了。夏南莳就买了一束花。
家里有电梯,夏南莳一个人上二楼,把花放在主卧的梳妆台上,然后坐了一会儿,长久没有住人的房子,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寂寥感。
他跟夏明川平时都不在家里住,但是家里没有用什么防尘罩,一切维持着以前的样子,每个月有人来打扫,只有日历换了一册又一册。
家里的日历非常漂亮,大师设计,每年限量发行,每一页都十分精美,爸爸会用日历折纸,现在夏明川依旧会定同一款日历,只是没有人折了。
日历一盒一盒的放在书架上。
夏南莳每次坐在这里都很孤独,不过今天有小宝宝陪。
他从主卧出去,夏明川刚从楼梯上来,问他:“我去阁楼找点东西,你来不来?”
夏南莳还没应他就说:“算了,我一个人去吧,江岳呢?”
说着就看见江岳从楼上下来,双手捧着个纸箱子:“是不是这个?”
夏南莳也问夏明川:“你要找什么?”
“应该跟你要找的一样。”兄弟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江岳手里的是夏南莳小时候用过的宝宝玩具,箱子用胶带封起来了,他们拿到一楼打开,里面还有一只光滑的小木箱,木箱放着很多精致的小玩具。
夏明川拿了一只小布老虎说:“这上面都是你口水,你小时候爬得很快,爸爸叫我看着你,我就分了一下神,你已经爬走了,抓着这个就往嘴里塞。”
夏南莳被他说得羞窘又温馨:“不可能,肯定洗干净了。”
夏南莳拿起来一个拨浪鼓,叮叮咚咚地一摇,小宝宝先有反应了,他捂了一下肚子问夏明川:“我小时候喜欢这个吗?”
夏明川沉默了两秒说喜欢。
江岳揭他底:“不喜欢,他说怀疑你是个聋子,对拨浪鼓一点反应都没有。”
“……”
“……”
夏南莳把拨浪鼓砸他身上,江岳笑了笑:“邵珏回来了,我过去一趟。”
留下兄弟两个。
“我是跟他商量有什么办法可以试……算了,”夏明川笑起来,夏南莳从哥哥脸上看见了尴尬,“后来被爸爸教育了。”
江岳也是,因为他出的馊主意,两个人在小宝身边放重金属音乐,被阿姨发现之后告诉家长了。
夏南莳听他说完忽然觉得,江岳从前那点微薄的道德感也不算太莫名其妙,毕竟是在他小宝宝时期给他放重摇滚的邻居家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