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年的事徐平卿也知晓几分,他娘当时气得不轻,待他一回来便揪着他耳朵骂了一通,说什么:“若是再惦记荣棠公主,我就打断你的腿。”
徐平卿当时还狡辩,说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他娘却直接甩出了他书房里的画卷,都是徐平卿闲来无事作的画,无一例外都是是赵棠。
少年心思被揭露无疑,徐平卿面上挂不住,当时便糊弄了过去,说:“这都是裴惊蛰画的,放我这里忘拿了。她心悦裴惊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没有可能,你大可放心。”
她娘这才没有再多过问,后来徐平卿也怕这些画留着日后被人抓住把柄,偷摸将其烧了。
其实时至今日,他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画赵棠,只知道是无聊了,便下意识的画了她。
他常年舞刀弄枪,这些东西其实并不精通,只幼时被抓着学了几年,之后就荒废了,直到那天在裴家瞧见了赵棠。
赵棠有些沮丧的坐在湖心亭喂鱼,侧坐着趴在凭栏上,裙衫笼罩,青丝逶迤,少女柳眉微蹙,像是有化不开的忧愁。
凉亭轻纱徐徐,岸边杨柳依依,芦苇摇摆,都因为她衬托的暗淡无光,让徐平卿觉得,这副画面若是不画下来,他会遗憾一生。
于是他重新拾起了画工,只是怎么也找不到当年学画画的那种感觉,无论如何都画不好。
他没有画人面,带着未完成的画卷找到了裴惊蛰,让他添了几笔,完善了背景和细节。
裴惊蛰当时说:“人面不画吗?可需我替你添上?”
这提议被徐平卿拒绝了,他那时将兄弟情看得比天重,一壶酒下去还能扬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日后若是和裴惊蛰看上了同一女子,他势必会让给裴惊蛰,因而根本不敢让裴惊蛰看出自己的心思。
现在这话若是再说,便显得分外别扭。
徐平卿挠了挠脸颊,讪讪道:“别说这话,之前兴许是我娘误会了你我关系,才会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
赵棠反问:“那今日呢?今日算什么?也是误会了你我的关系?”
她审视的眸子盯着徐平卿,看得徐平卿心慌,加上如今走路本就不利索,出神崴脚险些摔倒。
赵棠本来没打算扶他的,可想到徐平卿对她还有利用价值,便伸手想要扶他,却没料到根本扶不住,跟着他一起栽倒在地,压在了他身上。
她颇有些惊魂未定,刚定神,就发现徐平卿面红耳赤,不经一慌,心道自己也没这么重吧?不至于将他压出重伤来。
她连忙要起身,却发现手心被擦破了皮,一动才发现火辣辣的痛,叫她直皱眉,眼角浸出了泪水。
这下换徐平卿慌了,连忙喊人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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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徐平卿第三次询问:“她伤口可还要紧?”
大夫颇有些不想说,但碍于淫威,还是无奈道:“小将军不必担心,公主只是手心擦破了皮,不是什么大问题,用不着大惊小怪。”
他看了眼徐平卿,就见他早已经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稍稍一点动作便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看也是徐平卿的伤势要紧一些,可刚才他一来,徐平卿就喊他西安给荣棠公主先看伤势。
他取出白纱,交给了赵棠身边的霜序,说道:“公主千金之躯,不是草民能触碰的,因而还得有劳姑娘轻轻为其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