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站在陆晓棠身后瞥了一眼她的镜子,这才有些心虚地说道:“姑娘你那面镜子是打大城市里带过来的吧?咱这儿前几天来了几个外乡人,看到我在打磨这面镜子,便也想要要一面。我想着你上回来的那意思似乎也只是让我打个样,应该也是想要多做一些放到市面上去售卖吧?”陆晓棠一愣,立马问了一句:“您卖给那些人了?”老孙头目光有些躲闪,可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咱们也没说不许卖给旁人不是?我卖给那几个人的跟你这个不一样,你这个是海棠花,他们要的是蜻蜓。”“蜻蜓?”陆晓棠皱了皱眉,接着问了一句,“茉莉花您能雕吗?”“能!能的!”老孙头见陆晓棠并没有生气,心里头便安稳了许多,“这镜子难就在雕花上,我之前担心自己雕错,镜子做了好几个,你要是想要茉莉花,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个,你要不看看?”:也是商机老孙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屋里头给陆晓棠找他说的那面茉莉花的镜子。陆晓棠眼尖瞧见老孙头的柜子里头满满当当一柜子的木柄,突然笑了笑。“老伯,跟您讨镜子的人是不是在我们走后不久就来了?”不然这么点时间老孙头能够做出这么多镜子来,也不容易。老孙头愣了愣,旋即点头:“在这城里头现在就我一个还保留着这点手艺,也没有年轻人愿意来学了。现在都兴去工厂做工人,每个月都固定工资开着,可不比我这老头子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强的多嘛。可谁知道就是巧了,那几个年轻人直说是来寻找老手艺的,正巧我在做你那面镜子,他们便硬磨了一下午,等着我又做了一个才满意的离开。”“老伯有没有想过对外出售这些镜子呢?”陆晓棠问。老孙头唬了一跳连连摆手:“姑娘啊,我虽然也觉得这是个商机,可是这种镜子一来太费功夫,二来现在也没几个人愿意买。上回那些人为了个镜子给了我一块钱,你说这种冤大头我上哪儿在找去?”老孙头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那一柜子笑道:“你是看见这个了吧?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我不小心雕坏了东西,你这东西啊我开始觉得简单,谁知道做起来忒麻烦。”陆晓棠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竟是自己误会了他,顿时有些羞愧。她过去拿起老孙头说雕坏的那些镜子看了看,便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老孙头所谓的雕坏,其实只是跟她的魔镜不那么相似罢了。若是单拿出去,也的确可以算是一件工艺品。陆晓棠又给老孙头递过去一块钱,拿上了刻了茉莉花的那一面:“老伯,您剩下的那些镜子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卖出去吧。您放心,您的手艺这么好,一定都能卖出去的,只是我私心里希望海棠花和茉莉花的镜子,以后您别在刻了,成吗?”老孙头一愣,连连点头,那一块钱说什么都不肯收。陆晓棠硬塞给他后才说:“本来咱们就说好的价钱,我没想到您这么费心,何况我现在多拿了一面镜子,这钱是您该得的。再说以后我们少不得还要麻烦您,您啊就别跟我这儿客气了。”老孙头浪费了许多木料,看着陆晓棠如此坚持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他看着陆晓棠准备离开,突然喊住她:“姑娘啊,那个喜相逢家的小子你见过吧?”“您是说的王喜娘她儿子?”那孩子别说是见过,陆晓棠可还抱过他呢。谁知老孙头却有些神秘地摇了摇头:“不是她儿子,老头子我说的是王喜娘她男人,说是在秦城念书的那个,我昨儿啊看到他了,行色匆匆的似乎再躲什么人。我记得你们部队上那个大姐是她姐姐,怕你们担心,这不就想起这个事儿来了,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啥事儿?你说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好不容易有个能挣钱的还是个瘫子。”老孙头说的一脸感慨,可陆晓棠有些再打听点详细的事儿,老孙头却摇头表示不清楚。说起王喜娘的男人,老孙头说自己这还是:真不要脸王凤华神情有些黯淡地抓着陆晓棠的胳膊,将这两天王喜娘两口子闹矛盾的事儿跟陆晓棠说了一通。两口子的事儿,别人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纵然王凤华心里头惦记着这个妹子,可对于他们夫妻剑的谁让,王凤华还是装作不知道。“喜娘这个人本来就敏感,我担心问得多了,她心里在有些别的想法。”“你说的倒也是。”陆晓棠点了点头,可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毕竟秦东风是影子计划的关键人物,如果秦东风现在并不在秦城,很多事情就都得换个角度去考虑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喜相逢走一趟。“凤华姐,我过去看看你也能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分寸,不该插手的绝不插手,我只是想要问问沈尧关于秦城的一些事儿,这关系到白石营的安危。”陆晓棠也没有心情再跟王凤华绕弯子,她看了一眼时间,便匆忙告别王凤华去了喜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