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师弟救回师兄,又得到了九阴山的传讯,说是暂时不要做任何动作,留守不出,呆在天鹰帮便是。一晃眼,就是两年。
这对师兄弟原本在九阴山就是一对恋人,只是两个人不过都是九阴山外门人士,位低言轻、又资质一般的。在九阴山也无甚好处可拿。如今到了这岭南天鹰帮内,被人当神仙一般的供着,自然心生欢喜,又山高皇帝远,两个人在这里过得好不自在,隐约有些不想回去的念头了。
二人正说些体己话,又柔情蜜意羡煞鸳鸯。楚湘竹听了一阵,发现再无什么可分析出的,这才收回神识,看向张灵泉。
张灵泉还是脸红不已,只是已经好多了。他诺诺问道:“如何?”
楚湘竹讲了一番,张灵泉想了一想,才道:“既是如此……这样罢,我们先回去。”
二人回到客栈,却发现小狐狸已经醒了,只是还是目光有些呆愣愣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楚湘竹把他抱起,轻轻抚摸他后背,柳殷不言不语,一双眸子也毫无当日灵动。张灵泉微微皱眉,问道:“那日渡劫的……究竟是?”
“是他的母亲。”
张灵泉脸色一变,又青又白,半响才道:“我……我还以为……”
楚湘竹没有说话,他心中已是明白。张灵泉以为渡劫的是他,这层窗户纸既然没有捅破,那就继续着吧。如果直白的讲出了自己妖的身份,事情如何发展,就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住的了……既然张灵泉也保持着沉默不揭开,他也还是不要这样做得好罢。
他心下轻轻叹息,张灵泉已经在房内踱步走来走去,一边说道:“既然是九阴山搞的鬼,我还是先通知一下师父,问问他下一步怎么办吧。”
说着,他右手一挥,现出一柄银白色的小剑来,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打开窗户,轻轻一扬,飞剑已然飞了出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楚湘竹好奇道:“这是飞剑之术?”
“不错。”张灵泉不好意思笑笑。“上次在武当……你受了伤,我过意不去……就好好修习了一下师父留下的修炼玉符……”
楚湘竹默然不语,说不出话来。忽然说道:“今天也晚了……休息去吧。”
“哎?好,好吧……”
接下来的四五日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张灵泉等他那位闭关师父的回音,楚湘竹时常抱着小狐狸外出散心。游走在岭南大街上,悠闲逛着。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安定。天鹰帮虽然在此地算是横行霸道,却都是针对武林人士的行为。对于普通老百姓,却只是商贩们收收保护费,其他就没了。因此,本地的百姓们,对于天鹰帮倒是没什么恶感。
漫步此地街上,倒是颇有些普通人的感觉。凡人的一生短暂,却拥有无尽丰富的情感体验。与仙妖都不同的那份情感,却是直接扎根于人心深处。
楚湘竹在街上慢慢走着,也引来了无数瞩目的视线,几日下来,怀中的小狐狸也似乎活泼了些,倒是左看右看个不停。
此地集市倒是很大,又恰好临近某个节日,集市上十分热闹,男男女女都聚在一处玩乐。因为地处偏远,男女大防也没那么严重,更有少数民族的姑娘们很是开放,楚湘竹走了一路,就有不少红着脸大胆上来递帕子的。
楚湘竹沉默以对,弄的姑娘们尴尬不已,又退将下去,没过多久,就无人理睬他了。
他继续前行,又走进一条商业街。
这条街道算是城里的主要线路了,此时更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他从街角走来,忽然看见前方一处酒楼门口有不少人聚集,又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出。
不一会儿,人群却是又散去了。
他正好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半大姑娘正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具草席子裹了的尸首,旁边挂了个白布,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正是“卖身葬父”。
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却依稀有几分眼熟。
他细细回想,忽然想起,当日他第一次出了岭南森林,遇见的,不就是这位猎户家的女儿么?
只是,他当初见到的那位猎户,身体康健,疼爱女儿,怎么不过三年之久,竟就这样去世了呢?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叫做阿果。
楚湘竹走到她面前,看那白布上匆匆用血写了不少字。大意是父亲重伤不治身亡,母亲早死,家中贫寒……因此卖身葬父,为奴为婢。
楚湘竹身世一扫,已然看清这草席子下的尸体,胸口后背上都有伤痕,像是被某种巨大野兽所袭击,甚至带了毒性,已经浓烂发紫,更是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恶臭。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野兽的伤!
他心中一动,蹲□来,问道:“你父亲……是被何物所伤?”
少女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迷蒙的抬头看他,似乎楚湘竹对她来说印象深刻,倒是一下子记了起来。“是……是你?你……你会说话?”
他不答反问,又重复一遍。“你父亲是被何物所伤?”
阿果擦了擦眼睛,这才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阿爹三天前上山打猎,晚上回来就成了这样,他说,说……说是遇到了妖怪!”
“是什么妖怪?”
阿果摇摇头,“阿爹就说了这一句。”
她眼泪又流出来。“我……我把阿爹送到医馆,他们说这毒解不了,不肯收……才三天,阿爹……阿爹就去了!”
话音刚落,她终于呜咽一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有爱的童鞋们戳这里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