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琪气的咬牙,可面上风度不能丢,徐楚仪好歹有俸禄,总比如今还是白身的韩祁要好。只是没待宋嘉琪开口,李琳琅接着道:“还好韩家富裕,家底厚,衣裳随便买。”李琳琅言下之意,是说徐楚仪家境贫寒,就连衣裳都买不起了吗!况且,徐楚仪是入赘!可惜李琳琅没给宋嘉琪说话的机会,她笑了笑,黑漆漆的眸中全是真诚:“我找凌溶姑娘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说罢,将手中的襦裙递给宋嘉琪,施施然走了。李琳琅玩着帕子上的流苏,心中略有几分畅快,她向来不在乎门阀高低、家境好坏,不然前世也不会瞧上徐楚仪,可用这招怼宋嘉琪的时候却格外好用,因为宋嘉琪在乎这些。越在乎,越不能接受,她就越痛苦。宋嘉琪将襦裙塞给侍女,铁青着脸走出云裳。未行至马车前,店员追出来为难道:“徐夫人,这衣裳还没付钱呢,方才的夫人是说让,不是送……小店还要把银子退回给那位夫人的。”“啪!”话音方落,宋嘉琪狠狠扇了侍女一巴掌,厉声道:“为何不付钱!我们当真穷酸到衣裳都买不起么!”小侍女捂着脸上红肿的掌印,忍着泪:“是,奴婢错了,这就去付钱。”作者有话说:么么哒~今后基本晚上9点更新,有情况会文案请假李琳琅由店员领着入了云裳后院,她来过几回,因而熟门熟路。“凌溶姑娘,韩夫人到了。”见房门掩着,店员站在门口轻声通禀。良久,屋子里传来轻轻一句:“有请。”李琳琅推门入内,只见房内摆满了各色衣裳,凌溶正坐在桌前瞧新款衣裙的花样。见李琳琅来了,起身福了福,便算问安了。她素来待人清冷,李琳琅并不在意,只是留意到凌溶眼眶微红,方才似乎掉了泪。李琳琅落了座,余光瞥见地毯上有茶水的湿渍,心中有了几分了然。方才凌溶与宋嘉琪定是不欢而散。“韩夫人若还是为了那件事而来,恕凌溶失礼,这是万万不能答应。”凌溶抬头看了李琳琅一眼,清澈的眸微阖,一字一句道。这话是李琳琅意料之中,所以她不惊讶,端起茶水轻轻啜饮小口,温声道:“我知落霞阁与云裳都是你的心血,我提出加盟开分店也不是出于觊觎之心,既然你不愿,便算了,只是以后若遇上难处了,可来找我,我若帮的上忙,一定尽力。”凌溶眼睫忽闪,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气,但她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沉静,淡淡道:“夫人美意,凌溶心领了。”话说到这份上,李琳琅也不好多留,寒暄几句后告辞。凌溶起身送客时,李琳琅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药香,味道略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李琳琅走后,凌溶回到屋子里,眼眶中的泪已藏不住,打湿了面颊上的胭脂。店员兰玉走进来将手搭在凌溶肩头,看着李琳琅走的方向道:“这韩夫人瞧着面善是个好人,比先前的徐夫人好多了,咱们……真不能答应韩夫人加盟么?”凌溶摇头:“我不放心,落霞阁和云裳是一众姐妹的心血,也是立身的本钱,我不得不谨慎。”说罢,面露苦楚和愧疚:“都怨我,才叫店里的流水银出现亏空。”兰玉抬摇头:“怎能怨你,你是有苦衷的。”从云裳出来,李琳琅又去米铺和药堂瞧了瞧,临近日中才乘车回府。方才落了些雨,不大,只微润湿了地面,现在雨歇,空气里有股轻轻的雨腥气。倒不算难闻。李琳琅叫车夫避开大路,专挑选了偏僻的近路走。这巷子宽四五尺,刚好可容纳马车驶过。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积满了落叶,两侧都是高耸的院墙,枯黄的枝丫从墙后摇曳横出,划破了灰色的天空。巷子深且长,一眼可望到尽头。“驾!”车夫甩着马鞭子驭着马,匀速前行。驶出了窄巷,拐到了一家酒楼门口。雨后初歇,韩祁正在凭栏远眺,幽黑的眸深不见底,脸上敛去平日的玩闹和笑意,墨发轻束在脑后,满身的疏离。他握紧杯中酒,仰头饮尽,声音涩涩的:“也不知宋城一路上是否平安,听说西南荒凉,他在那里,定没好日子过。”徐沛森已经醉了,趴在酒桌上,醉眼朦胧道:“担心什么,我还听说西南的姑娘泼辣水灵,说不定三年后回元都时,他会带上美娇娘一同归来,届时,咱们兄弟几个还能相聚。”“三年……”韩祁咽下口中辛辣的酒水,轻声重复:“三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