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慎一句让穆王安静了下来。
太子坠马后,父皇问责他,大皇子当时在做什么?有为他辩解吗?
穆王脑袋一片空白,居然完全想不起来在太子营帐里那段事情。李明慎见他发怔,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去:“大殿下恐怕就等着看热闹了。”
这话让穆王打了个激灵,想起另一事:“或者太子那不会追究,是他跟父皇说的情,父皇昨天才没有对我责罚。或者太子。。。。。。”
“殿下!”
李明慎突然一喝。
“殿下又开始犯糊涂了,臣与殿下说过几回,太子面上温和,满嘴仁义。但真等他登基之后,他为了稳权,真能放过你们这些兄长吗?”
“可他拿不到把柄,要怎么不放过我。我总觉得是外祖您多虑了,太子这么些年来,除了和老三斗得厉害,正面上并未再和其它兄弟有罅隙。老三是因为他母妃立为了后,父皇平时对他比其它兄弟又宠爱一些,所以嚣张跋扈,连太子都不放眼里。”
“可今日三殿下不在!宋铭铮立这威,是给你们看的!”李明慎再度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可别忘记三殿下是怎么被罚禁足的,不过是一个奴才不敬,太子能将他连带皇后一起被罚,连此行围猎都没能前来。太子心性狠着呢!”
穆王也想起来离宫前老三一个奴才慢待太子,第二日老三就被言官参一本,再连带翻出东宫用度被暗减一事。
皇后以为自己用年前的天灾为由缩紧各宫用度,暗中给苛刻太子拿捏住了,要太子有口难言,连要个墨砚都没给。结果是太子不动声色,用一个快要磨穿的墨砚震惊朝野。
堂堂太子,穷得换个砚的钱都没有,说出去得贻笑大方,引得皇帝震怒。皇后和三皇子,才开年就被太子劈头盖脸收拾了。
太子确实不是良善之辈。
但。。。。。。穆王还是有自己的坚持:“我觉得此事我该再和太子表个态,您这个时候也不能妄动。坠马一事确实太过凑巧,我们自乱阵脚才可能进了别人的陷阱,一切都等等再说。”
李明慎见此知道自己白来一遭了,起码他以为是外孙会顺势把祸嫁到大皇子身上,这个外孙还是太过不坚定,狠不下心来!
话到这里,李明慎也不能再劝,不然祖孙俩才得白白生罅隙,何况还不能久呆。
李明慎一拱手,匆忙离去。
***
赵钰染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睁眼的时候,洒入帐内的阳光已微微西斜。
她满足地伸个懒腰,精神好多了。
慢慢穿好衣裳,她喊来宫人上水洗漱,伺候她的小内侍成喜乐颠颠来禀道:“殿下,锦衣卫千户在外候了殿下有些时间了。”
谷天瑞?
“快请进来,怎么先前不喊醒我,什么时候来了。”
成喜忙澄清:“是谷千户不让奴婢们吵醒殿下的。”说罢,见她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又笑眯眼去请人进来。
谷天瑞一身飞鱼服,腰跨绣春刀,十分英气。
“殿下。”他朝赵钰染行一礼。
赵钰染刚净过面,下巴还沾着两颗水珠。她随手擦去,让他坐下说话,谷天瑞就看到水珠自她手背滚落。
他怔了怔。
那双手该多细腻才能让水珠不散直接滑落。他缓缓眨眼,视线自她下巴往上移,是她饱满红润的唇,那唇色诱人,竟是连姑娘家都比不得。
谷天瑞心头一跳,不敢再看。太子是公认的长得精致俊美,满朝上下都说他是第一公子,世无双!
“天瑞怎么来了。”
赵钰染没察觉他暗中打量的视线,笑着问。谷天瑞忙敛神,将探听到的事说来:“禀殿下,是在散宴后,李阁老化装成太监的样子,去了二殿下营帐。”
“化装成太监?这老东西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赵钰染对李明慎可没有好映象,前世就这老家伙总在后头无事生非,挑拨得她跟二皇子越发势如水火。
“殿下,微臣以为,这是与殿下坠马有关。二殿下那里嫌疑十分之大。。。。。。”
“嫌疑大不大,谷千户是怎么知道的?本王记得,此案陛下交由本王全权负责,谷千户这是要做什么?”
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自屏风后传过来,赵钰染皱了眉,下刻就看到一身玄衣的宋铭铮大步来到面前,她脸色就有些难看。
——肃王过来怎么没人禀报,外头的人都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