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的脾气他这个堂弟有所耳闻,只不过后来没见过,邵鹏想象不到能有多坏,开车时也忍不住念叨:“明明记得小时候你挺温柔的。”
“嗯,”邵承将纸巾塞在一边,“我对猫猫狗狗都温柔。”
邵鹏捏了捏自己的嘴巴,想掌嘴。
脾气再不好,一致对外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也就敞开了,邵鹏这会总算是打心底地愿意带邵承去转转,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一个酒吧门口,请他尊贵的堂哥下车。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邵承抬头看这霓虹区域,被闪得眼疼。
“你不是要我带你转转?”邵鹏说:“就这儿,我以前常来的地方。”
“不学好?”邵承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多大点人常来这种地方玩。”
邵鹏解释道:“不是来泡妞的,进去你就知道了。”
邵鹏开了个卡座,看样子是老顾客,几个人围着他团团转,酒吧放的轻音乐,快入夜了,接二连三地往里面进人。
“这儿有什么不一样?”邵承没看出个区别,跟大多数的夜场一样。
邵鹏拿了两杯酒过来说:“没那么吵,还有跟别人约了地方,怕不来他说我跑路。”
邵承明白了,还是白天那群人。
“他们跟你什么关系?”邵承手边是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呈清新的淡蓝色,端起来正要喝,忽然闻到熟悉的气味,顿了顿,而后想起来,玛格丽特有龙舌兰的配料。
“初中同学,”邵鹏说:“邵逸青抢过他们家的生意,学校里我们拌过嘴,也打过,不是头一回。”
邵承了然:“在学校的时候不把人打服了?弄到现在还跑出来跳脚。”
这就是邵承打架狠的原因,他最怕这种马后炮,一炮接一炮灭不完的感觉了,时而蹦出来恶心你一会,叫人倒胃口。
“我那时候哪弄得过他?”邵鹏说:“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拼了命的跟人家打,大部分还是挺怂的。”
邵承看他一眼,放下酒杯,听着头顶的旋律。
邵鹏盯着面前这张脸,双手撑着桌台,好奇地打听:“哥,你为什么跑湘江来读书?京城的学校转完了?”
“跟你一样,想离家里人远点。”
邵鹏跑到离湘江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读书去了,看着他对小叔的态度,邵承心中无比清楚他的选择是因为什么。
“我小叔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你这么多年,就是对他有意见,也差不多行了。”邵承很少劝别人,也不会主动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是邵鹏不一样,他现在住在他小叔的家里,为他小叔打算点的心情也能理解。
“你不懂,”邵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故作高深,“他才不会孤独寂寞,我在家只会耽误他带野男人回来。”
昨天晚上的情况邵承也是了解了,知道邵鹏的话不是虚言。
邵鹏摸了盒烟,递给邵承一根,一边说:“你可别劝我,要不是因为他太放浪,我爸也不可能跟他离婚。”
邵鹏直呼小叔的名字,所以这声“爸”指的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其实我很想不通,”邵鹏说:“邵家不是出情种吗?你爸,我三叔,还有我大伯,哪个不是对自己另一半忠贞的?为什么邵逸青就这么风流?我明记得小时候他跟我爸还好好的,对我爸一片痴心,祖父不喜欢我爸,他为了我爸跟祖父闹僵了,还从京城搬到湘江来,我都看在眼里,我都知道,现在怎么就能成那个样子?”
谈到小叔,邵鹏的态度就激动了起来,听他说的这些,邵承也大为不解,也许其中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大人们没有讲给他们听,可现在的小叔风流成性也是事实,什么都掩盖不了。
“我听说他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就很多,估计他那个出轨对象也是早有了,”邵鹏道:“离婚的时候我就要跟我爸了,他非要把我绑在他身边,贱不贱呐,现在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邵承玩着杯身:“也许有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还能有什么?”邵鹏认准了死理,“算了,提他做什么,扫兴,他玩他的,我过我的,两不相干。”
父子俩说两不相干,这话未免残忍,但邵鹏跟他小叔是无法完全割裂的,他现在就读的学校和生活是离不开小叔的支撑的,导致他一边恨自己的父亲,一边无法完全独立。
又半小时,邵鹏问邵承在学校的生活,邵承显得恹恹的,没什么兴致,邵鹏就主动讲起了他们学校的八卦,以及他将来的规划,问邵承觉得怎样。
“比我有志向,”邵承说:“到时候我入股,你带我。”
邵鹏聊高兴了,正兴致勃勃要展开详聊时,约好的一群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