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胸口好痛,痛到有些神志不清,痛到一定要找个人依赖才能放心。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记得凛熙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我的额头,轻声跟我说:“别怕,没事的,马上到了,马上就到了。”
……
我发烧了。
跟一般情况相反的是,我非但没有烧得稀里糊涂,而是清醒异常。
我豪爽地把已经放凉了却依旧难以下咽的中药灌了下去,是谁说过,药越苦,越要一口气灌下去,犹豫不决拖三拖四反而更加苦涩。
戏谑地笑着,我把汤勺当作话筒递到凛熙嘴边,问:“左护法,请问你替我出手的那一刹那间,想的是什麽?”
凛熙随手拨开汤勺,答非所问:“右护法为人确实跋扈,你以後要谨慎小心些。”
胸口还是有些闷闷得痛,我有些艰难地起身,靠在凛熙身侧,笑得依旧狡猾:“其实真正锋芒太露的是耀卿。”
“连情绪都不会隐藏的人。他……败定了。”
凛熙沈静地看我一眼,缓缓说:“夙墨,若你真要击败谁,是不该先告诉我的。”
我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淡淡说:“左护法,我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我相信你。”
“我只相信你。”
还没等凛熙回答什麽,外面忽然有人高声通报:“宫主想见夙墨公子。”
我不由一声苦笑,这人还真会找时候。
起身整理好衣装,凛熙却忽然拉住了我,别别扭扭地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说:“你身体未好,一切小心。”
极乐宫坐落在群山连绵间。雾霭缥缈在宫里,宛如走在九重碧落之中。
以前每次走进萧印月的内殿之前,我都要先做足心理准备,才能走进那帷幔千重暗香弥漫的空间。
这次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习惯了那种虚无窒息的感觉。
萧印月斜倚在虎皮榻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浓墨般的夜色。
他似乎刚刚沐浴,柔滑的发丝上犹带着水珠,黑色的袍子微敞,皮肤在灯火下看来如同无一丝瑕疵的上好玉璧。
纤长的食指冲我勾了勾,示意我过去。
倒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来就是激烈地做爱。萧印月把我搂在怀里,笑眯眯地说:“夙墨,抱着你真暖和。”
也是,我发烧了,基本可以当作暖炉用。还是多功能可折叠式的。
他柔顺的发丝滑落在我的脖颈,痒痒的。我还是觉得很累,浑身都不舒服,便不再多说什麽靠在他怀里。
反正他迟早会问的。就算耀卿没有跟他讲今天的事,萧印月身为一宫之主肯定也早将一切洞悉。
“夙墨觉得这极乐宫的生活如何?”萧印月的语调虽然漫不经心,可这问题本身就非常值得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