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血液四溅,木门染上一层殷红。白泽轻皱眉头,抬手捂住璐瑶明亮的眸子:“非礼勿视。”九迢空:“……”被刺入一剑的熊华特还未死透,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下,还识图往门外爬去,可惜他未爬动半分,就没了气。熊华特断气的瞬间,他轻挥袍袖,眨眼间,熊华特已消失无踪,唯一能证明他存在后的,只有洒在木门上的那片血迹。一切搞定后,白泽缓缓转头看向付琰:“好了,这边处理干净,该轮到你了。”付琰对白泽向来不满,听到他说话,直接顶了回去:“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白泽一愣,随即笑了声:“怎么会,你是那个人的孙子,本神君看在他的面子上,自然不会对你如何,不过……”他的尾音拖的老长的:“你诱拐我家瑶儿这笔账,我们是不是需要算一算?”一听白泽要找付琰的麻烦,璐瑶连忙扯开白泽的手,坚定地说:“他没有诱拐我,是我自愿随他一起出来的。”“哦?”白泽眉头轻挑,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付琰方向瞟:“瑶儿的意思是,你愿意承担本神君给予这小子的所有惩罚?”“对,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和付琰没有关系!”璐瑶再次拍着胸脯保证。对于白泽,她多少有些了解,他不舍得对自己下手不代表他会饶了付琰,只有她担下这件事,付琰才能免于一难。然而付琰并不打算领她的情。不管怎么说,他付琰也是堂堂男子汉一个,让姑娘给他背黑锅这种事,他做不到,更别说是喜欢的姑娘。她话音刚落,付琰就站了出来:“不对,这件事是我的错,瑶瑶她在来凡间之前,并不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的。”白泽听了,低头对璐瑶坏坏挑了挑眉。一副你看到了没,人家不领情的欠揍模样。璐瑶被气的浑身颤抖,转头对付琰咬牙切齿道:“你闭嘴!”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这么做是想让白泽放过他吗?为什么他偏要摊这趟浑水,是嫌目前的情势还不够乱?不管璐瑶怎么对付琰使眼色,他都没有松口的意思,他娘说过,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担当,危急时刻,一定不能只顾着自己。所以现在,他也绝不让璐瑶因这件事受到白泽的惩罚。“看不出,你们感情还这么好啊。”两个小家伙的眉来眼去令白泽十分不爽,目前他虽然还没分清自己对璐瑶的感情是来自四月还是璐瑶本身,但有一件事他能够确定,璐瑶,绝对是四月的转世。而作为被四月爱慕几千年未果的对象,他想给璐瑶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但付琰是他整个计划的绊脚石,指不定这小家伙长大以后会更加难缠,以他这柺人的功力,要是他下次再把璐瑶带走后私定终身怎么办?不行,他一定要让这小子看清现实,知难而退。白泽想地入神,璐瑶以为他在想办法对付付琰,连忙哀求:“白泽哥哥,你放过付琰吧,只要你放了他,我答应你,我……我以后再也不来凡间了!”她露出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仿佛再也不来凡间是一件很大的决定。“为了他,你愿意牺牲自己的自由?”白泽有些惊讶。付琰则是欣喜,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让他如何不兴奋。璐瑶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摆:“他是我朋友,我也帮过我,我愿意帮助他。”原来只是朋友。白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明亮了起来。“既然是朋友,那这件事本神君便不再追究。”白泽淡淡撇了付琰一眼:“不过这位小兄弟,本神君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惦记本神君的人,可不会有好结果。”知道自己斗不过白泽,付琰也没有傻乎乎地往枪口上撞,只是紧紧拽着拳头,宣泄自己的愤怒。见他没反应,白泽也没再搭理他,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人儿,道:“瑶儿,你不是想看凡间的世态炎凉么?我带你去看。”“真的?”对于白泽的话,璐瑶表示深刻怀疑。当初她千求百跪,使劲一切办法讨好他,他都没答应带她出来走走,现在怎么如此大方?面对璐瑶的怀疑,白泽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认真:“我何时骗过你?”璐瑶气的差点没跳起来。“你骗我的次数可多了!早些时候你总骗我会让我离开四月庭,结果年复一年,你就从未让我离开过,还骗我四月庭外全是妖怪,会吃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我自己就是个妖怪!”“何人说你是妖怪?”这话白泽看似在问璐瑶,目光却已落在付琰身上。正文要向凡人学习他总觉得,璐瑶发生的变化,和这个叫付琰的小子脱不开干系。“所有人都这么说。”璐瑶小声嘟囔白泽眉头蹙皱,一字一句地强调:“你不是妖。”“我不是妖那我是什么?”她离开四月庭的这些年里,遇到的妖都觉得她是同类,就连熊华特抓她,也是因为她是妖,如果说这些人的判断都出了错,那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璐瑶的询问让白泽噎了一下。他盯着璐瑶沉默半响,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你不是要在凡间走走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白泽说干就干,一点不含糊地抱着璐瑶往外走去。“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璐瑶不依地在他怀里挣扎。每次都是这样,遇到重要的事一个字也不松口,阿忠还总说他有自己的道理,有道理他倒是说出来啊,他什么都不说,她又如何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我现在就想知道。”“别闹。”眼看白泽带着璐瑶已走出房间,九迢空连忙跟上,可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愣愣站着的付琰。“付琰小兄弟,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听到他的话,付琰淡淡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随后越过他身边,快步跟上前方的白泽二人。九迢空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挠挠头:“这一个个的,脾气比我还大。”之前在房中不知外面情势如何,走出殇院后,璐瑶被倒了一地的人吓了一跳。“你把他们全杀了?”熊华特虽该死,可这些人却是无辜的,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初次来永生门,即便是惩罚,这牵扯的无辜者,也未免太多了。“想什么呢。”白泽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袋:“我不过是让他们睡一觉罢了。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讲道理滥杀无辜之人?”璐瑶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呼吸十分平稳,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们真的在睡觉。被问地心虚的璐瑶假装没听见白泽的话一般,眼神四处瞟着。谁让他总是在她面前杀人,弄得她总有一种心情不爽就会大开杀戒的错觉,这也不能怪她啊。他们刚离开永生门,永生门入口便多了另个气喘吁吁的人。“终于到了。”少女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没好气地撇了一眼的少年:“都怪你,硬要看什么戏法,足足耽误了一日行程,这下可好,都这日头了,选拔定是进行了大半,我若是进不了长生门,看我收拾你。”“依云,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气:“昨日你不是也看的津津有味,回味无穷的吗?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吴依云双手叉腰:“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撇撇嘴:“不过你若是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陈!云!峰!”吴依云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本小姐看你今日是不想活着踏进长生门了!”长生门入口处,真正的吴依云与陈云峰扭打成一团,打累后两两坐在石阶上,等待早已安排好的人来接头,然而他们一直坐到太阳落山,都没人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