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回到京城,传旨官叫走了齐简一同回宫复命,却将叶宁竹送到了城中一座府邸中去。他说,此处是陛下为她准备的。
也对,哪有已死之人,还能重新回宫的道理。
可说是居住,实际上却变成了被禁足在府中。叶宁竹与白桃刚一进府,府内大门便被人关得严实,门内站着两个眼生的守卫。
白桃立即上去辩驳:“什么意思?”
“姑娘,我们奉命看守此处。”一人正色道。
“奉谁的命?”叶宁竹问。
两人皆不作声,其实就算不说,叶宁竹也能猜到。他们二人隶属于御林军,而御林军从来都只听从那一个人。
一回京就被禁足在府中,而做这一切的人,是她敬重的皇兄。
叶宁竹突然无力地笑了一下,回身带着白桃进了府,也不想着往外闯。
白桃有些不解,问道:“殿下,陛下为何要将您困在府中?”
叶宁竹沉思着,她也在想为何,是因为她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还是皇兄真的信了她通敌。
坦白来说,她并不清楚。门口的两个侍卫寸步不离,不过叶宁竹没想逃,她想,皇兄会亲自来见她。
她在府中等了许久,从白日等到日落,才等来了那个几月未见的兄长。
他来时并未带随身护卫,遣散了门口两个守卫后,也遣走了白桃。
整个院内,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叶宁竹静静地看着皇兄朝她走来,明明还是熟悉的人,可说话的语气却那么冰凉。
“阿竹。”皇上道,“是朕太过纵容你。”
叶宁竹突然笑出声,盯着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尚有期许逐渐转变成为满满的失望。
是她忘记了,皇兄不止是她的兄长,还是整个云国的皇帝。如果有人危及到他的地位,他绝不会犹豫,尽管那个人可能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妹妹。
“你信了,是吗?”叶宁竹问。
“齐简向朕说明了一切,甚至牵扯到了丞相。”皇上说,“阿竹,当时你为何提议装作身故离宫,又为何要去幽州。其中目的,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单纯?”
叶宁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怒气从心底萌发,看着皇兄问道:“我同你说过,我想守住我的国,也想守住幽州。”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为何你从前不提,偏偏在那个时候去。”皇上质问她道。
“皇兄!”叶宁竹喊道,“我是你妹妹,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害你!”
可他却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她。
“那你同丞相会面,谈了些什么?”皇上突然问道。
叶宁竹沉默了,她与李丞相谈的事,若直白地告诉皇兄,他岂不是会更怀疑自己?
“你如何得知?”她问。
皇上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那个老狐狸亲口与朕讲,他在锦州见到了长公主,并与你交谈过一番!”
“陛下怀疑我与他是同谋?”叶宁竹语气冷了冷,称呼也从皇兄疏远成了陛下。她竟从未得知,皇上会有如此疑心的时刻。
皇上突然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间缓和下来道:“谁说得准呢,阿竹。”
“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用了多少心思,又做出了多少努力。我防备所有人,却唯独不想防备你,因为我只当你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