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迟重耀的话,原本脸上一喜,刚打算抬脚往迟天枢那里走的迟老太爷却突然顿了顿,已经迈出的脚僵在了半空。
的确,之前卫青衣也不曾发病。
她只是外出采买了一些事物,甚至离家的时间都不长,接触的人更是有限。
迟家大院之中并没有患病得了天花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患者身上流出来的痘浆。
但她偏偏在回家之后不久就突然患病了。
如此一想,迟老爷子顿时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脸无奈地看向了迟天枢。
迟老爷子一直以来都对迟天枢异常偏爱。因为从小以来迟天枢都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机智与才华,即便他母亲只是迟重辉的妾室,但这并不影响迟老爷子将他作为整个迟家未来接班人来培养。
如果不是因为迟天枢在他的母亲孟氏死后做出了那些异于常人的举动,被人认为疯癫,那么迟老爷子早就已经力排众议,接替他的父亲坐上迟家家主的位置了。
老爷子虽然信迟天枢的话,但是,他现在还是迟家的家主。
身为家主,他只能以大多数迟家人的利益作为出发点。
这也意味着,他不能冒险。
更何况,卫青衣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他更不可能用整个迟家所有人来赌迟天枢的一句话。
看见迟老爷子这番模样,迟天枢却连半分动容的意思都没有。
只见迟天枢甩手一挥,转身再度走向了后院,临走之前淡淡喊了道:“砌墙!”
迟天枢虽然表现得无所谓,但迟老爷子却是知道,自己的举棋不定已经让迟天枢大失所望。
面对这个自己最看好的长孙,又想了想自己身后的迟家众人,迟老爷子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奈骤然升起,直让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
第二天,赵燕翎起得很早,而且天都没亮就把借住在村长家的三元给吵了起来。
临行之前,赵燕翎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对村长说道:“村长,这些东西是药。村里面那些已经发病和疑似发病的人,每天早一杯,晚一杯,让他们喝下去,不能喝太多。另外,记得一定要用酒和醋来消毒。给病人送饭的时候记得用布蒙住脸,而且一定要在送完饭出来之后及时将衣物包括蒙脸的布一起烧掉。”
一番叮嘱之后,赵燕翎这才带着三元离开了西山村。
张家村离西山村说近不近。西山村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村子,别说是个马车,因为不能种地,连牛都没养,自然也就没有牛车坐了。
无论是百里外的县城,还是近在数十里外的张家村,西山村的人都只能靠双腿。为了当天打个来回,赵燕翎和三元只能早早地出发。
“下次再去县城,我一定要买几匹马带回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张家村,两人一直从太阳未升走到了日晒三竿。
赵燕翎到了张家村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水袋猛灌一气。
经过了一番走访之后,发现张家村居然也在天花横行。
按理说张家村是远近闻名的富庶村落,能在整个临安县排的上号。
但是此时的张家村怎一个荒凉可说?
以前赵燕翎只在漫画里见过这样的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