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迟天枢并没有理会赵燕翎那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而是自顾自地迈开了步子,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赵燕翎欲言又止,只是看向迟天枢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
如果不是现在清醒得很,赵燕翎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分明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县城之外,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进了城了?
他们俩方才站的地方与县城之间的距离足有十数里之远,怎么可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进城了?
难道迟天枢还有瞬间移动这种技能?
“还不走?”就在赵燕翎脑子里蹦出或这或那的奇怪猜想的时候,迟天枢已经走出了很远,见她还没跟上来,便站住了脚,回过头来问了一声。
“来了来了!”赵燕翎摇了摇头,将那些古怪的想法和心中的疑问暂时抛下,赶忙追了上去。
……
“怎么样?都安置好了?”
看见县令从衙门内院走了出来,一直留在衙门中不断踱步的李宗问了一声。
“回禀大人,都安置好了。那位公公和那些玄甲卫都已经被安置在衙门内院的厢房之中,周边有着大人手下的府军把守,万无一失。”县令说道。
“也好。”闻言,李宗点了点头,随后便坐在了县令的座位上,沉默不语。
“大人……”
县令刚想说些什么,李宗便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摇了摇头,示意让他退下。
李宗此时心烦不已,他当然知道县令打算说什么。
天王州离京师万里之遥,可谓山高皇帝远,即便皇帝耳目再多,也不可能知道那么远的地方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只需要李宗心狠手黑那么一点点,就足以让这个公公和他带来的玄甲卫集体消失。
届时,只需要李宗这个地方长官将之描述为意外事件便好。
反正一个活口不留,死人又不会开口说话,想怎么说还不是李宗的自由?
相反,这帮人活着才是大麻烦。
私扣钦差,羁押禁卫,如果那位总管公公再添油加醋一些,那么说不得就是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下来。
到时候便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至于为什么县令会对这种事情那么上心,无非是因为他已经在那位公公的面前露了脸。如果有朝一日那位公公回宫,再给李宗扣上一条谋反的罪名,除了李宗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了。
毕竟他可是李宗的直隶下属,不被连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李宗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杀人灭口放入自己的选项之中。
沉默了片刻,李宗站起身来,走向了衙门内院,推开了软禁公公与玄甲卫的那间厢房。
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玄甲卫骤然起身。
尽管所有玄甲卫都已经被卸去了武器,脱去了玄甲,只留一身黑色的深衣,但这支铁血之师依旧展现出了惊人的压迫感。
如果是普通人在此,被这么一大帮子的玄甲卫齐齐瞪着,怕是会两股战战站立不稳。
但面对这样的压迫感,李宗却视若无物,反倒是在所有玄甲卫的注视之下走入了房内,稳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