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这人嘴里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但叶长洲确定的是,薛凌云对他已然没有恶意了,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牵挂。
远远地,宫中守卫统领疑惑地对一旁的守卫道:“他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感觉还很熟络的样子?”
“不知啊!”守卫也满脸官司,“十六殿下平日身居禁宫,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认识。”
两人话刚说完,薛凌云竟神出鬼没一下出现在二人身后,出声道:“守卫大人怎么在这里?”
他猛地出声,吓得守卫统领和那守卫一激灵。回头见是薛凌云,守卫统领才抱拳道:“世子您当真吓死末将了。”随即面露难色,“那晚十六殿下出事,陛下大发雷霆,如今换末将来,末将可万不敢再让殿下有所闪失,但又怕我们兄弟搅了殿下赏景的兴致,只能远远跟着。”
原是如此。薛凌云拍了拍守卫统领肩膀,笑得意味深长:“大人,您这胆量,可真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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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太子府
薛凌云见守卫统领对叶长洲如此上心,心情舒畅,一路吹着口哨往太子府去。太子与别的皇子不一样,他的府邸就在宫中。大盛建国之初叶政廷立太子,便命人在皇宫正东面修了太子府。
薛凌云是太子亲卫,不需要通传便可进去。穿过九曲回廊来到太子书房,远远听见叶伯崇大发雷霆,怒吼着什么,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这是闹什么呢?”薛凌云心里嘀咕,径直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叶伯崇将书籍笔墨纸砚摔得到处都是。宫人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叶伯崇则坐在书案后捂着额头,看不清脸。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薛凌云拾起一旁的书,走过去问道。
叶伯崇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下,直起身子看着他,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冷和陌生。直直地打量着薛凌云,没回答他问题,半晌才不冷不热地问道:“景纯,孤一向待你如何?”
他今日怎么会有此一问?薛凌云脑子里快速回顾近日发生的事,眼神真诚地道:“太子殿下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叶伯崇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万寿节,孤让你去探十六的底,你回来还未向孤讲述过程。还有十六为何没有告发你,反而说他不慎跌了一跤?莫不是你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原来是为这事。薛凌云不顾他逼视的目光,一点点将地上书籍拾起。起身时,薛凌云看叶伯崇的眼神已然带着三分疏离冷淡:“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怀疑我?”
他乃少年成名的将军,战场杀人无数,自带三分震慑之威,叶伯崇在他直视下竟是内心发毛,强自镇定:“非……非孤疑你,而是今日有人在孤面前说了一些话,让孤不得不……”
“别人在殿下面前随意进两句谗言,殿下就要疑心跟随你多年的贴身近卫?!”薛凌云打断他的话,冷眼看着他,满脸失望,“殿下,你真让我意外。”
自己还没说完,他竟倒打一耙!叶伯崇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气得脸通红,也不遮掩了,开门见山问道:“那你说,你当真没有查出十六送给老二那卷轴写的什么?!”
薛凌云转头看着他,眼神冷厉:“看来殿下是查出那卷轴写什么了?写的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好一招反客为主。“你!”叶伯崇怒了,走过来气冲冲道,“写的《上李邕》!你明明知道!”
“哦?殿下如何得知?”薛凌云冷笑,“那卷轴早毁了,我没查出来,殿下倒是查得够快。既然殿下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想必日后也不用我这般替你跑前跑后,就让那得力之人帮你吧!”说完竟毫不顾忌地拂袖而去。
“薛凌云,你站住!”叶伯崇气得在他身后大叫。
薛凌云跟没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呼喊,大踏步出了太子府。他早就厌烦了陪这庸人,如今翻脸又何妨,反正自己嚣张霸道的名声在外,父亲和长姐手握重兵在流番洲,料皇后他们母子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出了太子府,方才偶遇叶长洲的那一点好心情全毁了。薛凌云黑着脸骑着马经过喧闹的西大街,径直往煜王府而去。刚进王府,岑丹就过来了:“世子,淮安侯的大公子派人来约您晡时打马球。”
淮安侯宴岚山也是跟随叶政廷多年的老将,大盛立国后封淮安侯。他大公子宴泽禹跟薛凌云要好,经常约他和一帮权贵子弟去玩。薛凌云偏爱打马球和骑射,斗鸡斗蟋蟀、投壶这类消磨意志的玩乐一向不爱参与。
“在哪里打?”薛凌云换下衣衫,准备穿打马球的衣衫。
“就在淮安侯府。”岑丹连忙帮他穿衣,“申时开始。”
“好。”薛凌云与太子闹翻,正好落得清闲。
淮安侯府,一身劲装的男子亲自迎出来:“景纯,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等你到就开局。”此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股子书卷气,正是淮安侯大公子宴泽禹。他热切迎过来,拉着比他高半个头的薛凌云就往侯府去。
“泽禹,你今日约了哪些人?”薛凌云跟着他穿过前院,往马球场处走。
“都是平日咱们玩的几个人,裴奕、杨凯若、褚博冉他们几个。”宴泽禹笑道,“我知你不爱跟其他人玩,不会叫你不喜欢的人来。”这几个人都是王公贵族子弟,虽骄奢淫逸,但不胡来,懂分寸,薛凌云便只跟他们几个玩。
马球场上,薛凌云挑了一匹大黑马,与宴泽禹等四人组成一队,另外四人为一队。开赛后,薛凌云手持球杖风驰电掣冲向球,胯下骏马飞驰,马尾扎结起来。薛凌云足登长靴,挥动球杖,凭借常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和机敏,一球杖便将球打进了风流眼,获得己方队友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