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听了写月的话,嘴角挂起一贯温和的笑容,但眼神却暗淡不少。他自然知道写月未曾真正动心,但他现在只能拘住这缕月光,直到她彻底走进自己的世界。
写月偏过头逗弄桌上的小白,但其实是在避开清和的目光。写月心中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自己不是一直都喜欢他么?这七年难不成她变成了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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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玥神色不满的回到了客居的宫殿。珈宁正坐在书案前抄写经书,见她回来放下笔,走到她身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妹妹怎么回来的这般早,没与佛子讨论经书么?”
珈玥将殿中的侍女都撵了出去,才叹了口气说道,“阿姐,他要成婚了,要娶一个中原女子。”
珈宁十分惊讶,“什么?怎会如此?”
“我自小便喜欢他,我追逐他的身影十几年,为了他,我穿上这素色轻纱,舍弃金银珠饰,结果,他竟然要娶别人?阿姐,是我不如那人貌美?还是我根本配不上他?”
珈玥语气愤恨,珈宁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怎会?你是我龟兹最珍贵的明珠,将来也会是我龟兹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王,合该是这西域最尊贵的女人,怎会比不过一个中原女子?”
珈玥的眼神一点点变的坚定,的确,她自小尊贵,没人敢挡她的路,就连她的姐姐都只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珈玥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阿姐,我今天看那个女子与上次宴会上有些不一样。上次她明明神情冷漠,对佛子也不假辞色,而今日两人却亲密的很,而且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哦?这是为何?”
珈玥一笑,“我记得,据说我们的至高梵术,似乎有改变记忆的方法?”
珈宁坐到珈玥身边,神色紧绷,“你是说,襄王有意,神女无梦?那个女子是佛子用秘术强行留下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还请姐姐帮我试探试探,佛子对我有所戒备,但姐姐与世无争,想来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珈玥亲切的拉住珈宁的手,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珈宁十分识趣的答应,“好,妹妹吩咐,姐姐去做就是了。”
珈玥十分满意的放开珈宁的手,随口问道,“进来龟兹内发来的信函都处理了吧?”
龟兹王近来身体不好,许多事已经交给了珈玥,但珈玥心思大多放在清和身上,自然得找人代劳,一母同胞又十分听话的珈宁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自然,都处理好了,盖了妹妹的印信发回去了。”珈宁十分恭顺的回答
“有劳姐姐了,今日的事还请姐姐上心才好,我先去睡会。”
“好。”
珈玥缓步走向内室,没有注意到自她转身,珈宁的眼神就变得坚毅果断,哪还有半分唯唯诺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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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一处民宅,风离几人正围坐在桌前,桌上摆的正是王城的地图。
风离指着地图正中的街道说道,“大王子说,那日佛子与诸位王室都会沿着这条街道巡游,与民同乐。写月要么会被清和带在身边,要么就会独自留在楼兰王宫。”
“若是楼主与清和共同巡游,那日街上人多,我们出其不意或许可以救出楼主。”
染冬说完,抱夏却叹息道,“若如此就得正面碰上巡游队伍,不仅有清和佛子,还有众多官兵。”
风离接话道,“就算写月在王宫,清和也会派许多人守着,哪种方法似乎都不是容易事。”
“我已经与城中我们的人取得联系,巡游那日,可以让他们在街上适当制造混乱,方便我们下手。”染冬如是说到。
风离点了点头,“这几日我会让大王子帮忙留意佛会的动向,尽早确认写月那日的位置。”
一旁的黎修一直没有说话,已经一个多月了,他的伤早就好了,但写月的消息又少之又少,他难免心烦,但又不能冲动行事。
佛会那日是写月的生辰,也是他的。希望他今年的第一个生辰可以心想事成。
写月正坐在窗前拿着棋谱摆一局棋,七年过去了,她这棋艺真是没有丝毫长进,她约了人下棋,她可得好好练练。
清和进来时,便看见她皱着眉摆弄棋局。清和走到她身后坐下,将人圈在怀里,“怎么好端端的下起棋来了?”
写月自顾自落下一子,“今日珈宁公主约我过几天一同下棋,我自然得好好练练。”
清和接过她手中的棋谱,就着环抱写月的姿势替她摆起棋局,一边摆着一边说道,“我是听说你今日遇到了珈宁,阿月同她一见如故?”
“也不算吧。今日她的风筝挂在了树上,我帮了她一把,她便请我喝茶。她性子不错,温温柔柔的,还很熟悉中原文化,说改日邀我一同下棋,我答应了。我虽不甚精通棋道,但总能跟个外族公主下个七七八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