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辉宫里只剩了余太后和心腹殷太医,她坐到一旁,瞧了瞧萧煦颈侧细小的伤痕,微微松了口气,“皇上无事吧?”“皇上是受了惊吓,引得毒发,微臣已为皇上施针压制住了,”殷太医停了口气,接着说,“但皇上再不宜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会加速毒发,恐怕想压制也不能成了。”“哀家知道了,往后不会有此事发生了。”余太后皱眉叹息,为萧煦掖了掖被角就起身离开了,她宫里还有放了许多人心思的二皇子,不能不留意看守着。内殿很快空无一人,无人知晓,萧煦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浸入软枕内,锦被下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回到芳华殿,果见宫殿周围已有许多陌生的侍卫把守,云靥恍若未见,径直踏进宫,进了小书房,染墨执笔,刚写了两个字,就听阿些从外头进来说:“长公主来了,被拦在了外头。”自那日与萧陌相处过,那孩子就日日过来请安,虽是不说,但显然慢慢有些亲近云靥了。云靥刚想跟阿些说请长公主回宫,眼神落在面前的宣纸上时,心底忽生一念头,“请长公主进来吧,就说她只不过来请安,片刻就走。”“若是那些人不放呢?”“陌儿在他们眼里……无妨的,实在不让,就让流风去吓唬吓唬他们,余太后再如何现在也不敢动我。”她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含糊罪名将她软禁,好让她这边的人,不破坏她的计划罢了。作者有话要说:五一过了,那就五二窝爱乃们吧!:d突变(下)阿些领命去了,云靥方才对伺候在一旁的阿耶说:“乡君还在吧?请到这儿来。”祁敏月在她走后就被请到了偏殿,以防意外。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何事,一直惴惴不安着,虽说她与皇后今日才得见,但这位爽利大方的皇后,与自己从小到大见惯了的口蜜腹剑的闺秀们相差太多了,使人忍不住喜欢。她捏了捏手中的绣帕,想到她入宫的目的,又放下心来,晋王上心的女子,想必一定不会让她出事儿的。即便一直如此想着,直到见着了平安无事的云靥,祁敏月才松了口气,矮身行礼。“宫中出了些事儿,本宫暂时出不得宫了,”云靥不慌不忙地说,“不过她们不会为难你,等会儿本宫就使人送你出去,只不过”祁敏月是个玲珑心思,听她一说就明白了,“会有人让我去哪儿,问今日我与您说了些什么,或者,带了什么出宫?”“是,”云靥对她眨眨眼,“不慌,说什么都行,不管你说了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有心人耳里,总能歪曲的不成样子。”祁敏月笑了笑,越发喜欢这位皇后娘娘,她点头说:“臣女会斟酌着说的。”“本宫在这瞿都也不认识哪家闺秀或是妇人,你若是得了空就进宫来陪我说说话,”当然重点是多说些外头的新鲜事儿,云靥暗想,又道,“阿些,把本宫的玉牌给她。”双手接过玉牌,祁敏月妥帖收好后,方行礼告退。临走前,云靥忽而笑着唤住她,手中的毛笔尖儿点了点宣纸,冲她狡黠一笑,“若是她们说了什么本宫的坏话,你可要仔细听着,倘若说别的还行,若是说本宫丑或是魅惑晋王,你可定要与本宫说,本宫可不担这冤枉。”嗯?魅惑晋王,冤枉?祁敏月茫乎的颔首,不明不白的退出殿内,经过外廊时,与进来的萧陌相遇,她未见过长公主,正不知行什么礼才好时,阿些轻声提醒道:“这位是长公主。”“臣女见过长公主。”祁敏月一惊,长公主的存在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外边儿都并不惹人注意,没料到竟与刚嫁进宫的皇后娘娘有往来,她暗暗记下,准备出宫与父亲说一说。萧陌像是有些怕生一般,低低‘嗯’了一声,就快步进了芳华殿正殿。祁敏月刚出芳华殿没几条路,果然就有一位嬷嬷上前,道:“乡君,太后有请。”云靥如往常一般,陪着萧陌练字用膳,只是在他临走前,交给了他一封内容简单保证他能看懂,但蕴意不详的信,并叮嘱他晚上子时一刻,自会有人去取。萧陌定定地看着云靥递过来的信纸,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他内心没有丝毫被利用的愤怒,反是一种,自己也用用处的欢喜,只是他这副模样,在云靥看来,却是有些伤心和不安的模样。云靥叹息,她果然太急了些,想测测这孩子的心偏向哪儿。只是皇上眼见着就快不行了,下一任的皇帝未定,晋王定会拥他上位,若他仍是个怯懦的性子倒不怕,只是唯恐他还对着他的父皇祖母有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