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雷松语调都变得轻快,“九月份就退了,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拿个稳定工资,不用再两地分居了。”
谢逢则点点头:“挺好。”
雷松看了眼江月疏:“女朋友哪儿的?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谢逢则:“江城。”
“哎哟,那挺远啊。”雷松惊讶地吸了口气,“小姑娘在这儿定居么?”
谢逢则勾着唇:“没有,她过来工作,也快回去了。”
雷松沉吟着,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江月疏也捧着茶杯低下头。
“没事儿。”雷松率先打破沉默,以过来人的语气宽慰道,“我跟我老婆结婚八年,分居八年,每年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俩月。”
“大家都一样,习惯就好。”说着,雷松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月疏,“跟我们这种人在一块儿,总该要牺牲点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在决定和谢逢则在一起时,她就明白军恋意味着什么。
可心里还是有一瞬不舒坦。
没等这一瞬发酵延长,谢逢则在桌下牵住她手,捏了捏。
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应该的,欠了就是欠了。”
如今欠她的,他都会一笔笔记下来,有朝一日加倍偿还。
所有人都可以认为她的等待和煎熬是理所当然,唯独他自己不能。
否则,他没资格说喜欢她,更没资格拥有她的喜欢。
吃完夜宵,谢逢则送她回宿舍。
走的还是那天那条小路,两人的影子被陈旧路灯的光拉到一起,再分开,再重合……就好像每一次短暂团聚,再用漫长的分别去期待下一次。
宿舍后门灰蒙蒙的路灯下,江月疏眨了眨眼,问:“你这次可以休几天啊?”
“半个月。”
江月疏睁大了眼睛。
“不过后面有点事,只能陪你十多天,再下次就要等九月份了。”谢逢则握住她手,缓慢认真地解释,“严格来讲我们一年就休两次,谈恋爱的话,可以偶尔申请周末。但后两个月不行,要带他们参加集训,等我回来,你可能也不在延城了。”
半个月休假的兴奋很快被泼了桶凉水。
心里酸酸涩涩的,忍着不说话,却把他指尖捏得很紧。
“九月,我去江城找你。”他摩挲她紧绷的手指,力道温柔地拢进掌心。
预定了之后的见面,本该是开心的,可江月疏有点笑不出来,还有点呆。
“我今晚不回外婆那了。”谢逢则轻轻揉着她手指,“我打算,在附近订个酒店。”
嗓音低沉,像某种暗示。
江月疏脑袋里在嗡嗡地响,各种杂乱的念头逐渐汇集到一起,形成一股无法阻拦的冲动。
十多天很长,但比起未来几个月不能见面,又显得每一秒钟都弥足珍贵。
她吸了下鼻子,仰起头,眼神中带着青涩,羞赧,和一抹柔软的坚定:“附近是有个不错的酒店,我每次下班都路过,装修很漂亮的。”
“嗯。”谢逢则轻笑着,手用力一扯。
江月疏被扯进他怀里,脸颊挨着他胸口,耳朵边每一下震颤,都是男人沉入骨髓的诱惑:“那,一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