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在迷迷瞪瞪中醒来,头疼得脑瓜仁儿都要炸开了,她卷着被子难受地哼唧两声,恨不得敲开脑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晾晾,胃里也很难受,她应该起床去弄杯蜂蜜水或者熬点儿白粥,但又实在不想动。
她艰难得翻个身,想在床上多赖会儿,半梦半醒中,一些模糊的画面滑进她的大脑,还在睡梦中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慢慢地扯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
要是能断片儿反而更好一些,她偏偏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她以后再也不混着喝酒了,简直是什么洋相都能出。
周粥在床上装了一会儿死,再躺不下去,有些事情多想无益,她还是起床先吃点东西,拯救一下自己的胃才是要紧的,她来到厨房,看到灶台上放着的砂锅,心头微动,锅盖掀开,砂锅里是熬好的白粥,还是热的。
他昨晚是没有走吗?
周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软糯刚刚好,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还会做饭,倒是她没想到的,两碗热乎乎的粥下去,胃里熨帖了不少,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手机是在沙发底下找到的,她昨晚确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拨出去的,手机上还有两个连着的未接来电,是陌生的号码,周粥怕是哪个客户找她有急事,马上回拨了过去。
正在等红灯的吴杭看着手机屏幕闪出的名字,转头跟后面的人汇报,“三哥,周小姐来了电话。”
苏柏熠从文件上抬起视线,看向吴杭嗡声震着的手机,又扫一眼座椅旁安静的手机,视线最终又落回文件上,语气淡淡,“给你打的,你接,跟我说什么。”
吴杭多少听出了这话有点不对味儿,他接通电话,直接按了外放,恭敬道,“周小姐,您找我?”
周粥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好意思,您是?我看到我手机上有您的未接。”
吴杭回道,“周小姐,我是苏先生的司机,我叫吴杭,昨晚苏先生打不通您电话,很担心,就拿我--
苏柏熠打断他的话,“手机给我。”
吴杭忙把手机递过去。
周粥听到吴杭的话,怔了一下,他会担心……她?他那种冷眉冷眼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担心任何人,更何况是她。
电话那头换成清浅的呼吸声,周粥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背。
“醒了?”他嗓音低沉。
周粥攥紧手机,“嗯。”
一来一回的简单问答结束后,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周粥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发呆,苏柏熠看完一页文件,翻过去,不到一秒,又把文件翻回来,最后直接合上文件夹,仰靠到椅背,捏了捏眉心,“怎么不说话。”
周粥放下勺子,盘腿坐到沙发上,扯过一个抱枕,窝到怀里,“说什么?”
苏柏熠道,“你昨晚不是很能说。”
周粥脸有些热,她装傻,“我都不记得我昨晚说了什么,我喝醉后就很容易断片儿。”
苏柏熠揭她的老底儿,“你的零点九也不记得?”
周粥咬死,“什么零点九,我不记得。”
苏柏熠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
周粥揪着抱枕的一角,底气不足地想结束掉这通电话,“您肯定很忙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苏柏熠声音渐冷,“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周粥想了想,“粥很好喝,谢谢您。”
苏柏熠默了片刻,随即摁断了电话。
周粥握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有些愣神,他挂电话还是始终如一地没有征兆,他的情绪变化也让人捉摸不定,或许他这种身处高位的人,就喜欢让别人猜他心里的想法。
她不自觉地叹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上一节瑜伽课,再去上一节散打课,她这阵子一直忙,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去出出汗,清空清空大脑,烦恼多的时候,运动是最好的选择。
还没走出家门,就接到组长菲姐的电话,说是有一个招标在下周,是一个展厅的项目,时间比较紧急,问周粥愿不愿意接。
周粥马上回说,她愿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