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正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他的女儿谢珍妮。
谢广墨瞬间就尴尬的不行,支支吾吾的问,“珍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珍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已经来了有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
那自己刚才的糗态不是全落在女儿眼中?
人要脸,树要皮。
在别人面前,谢广墨可以没脸没皮。但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却想做个以身作则的好父亲。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当场社死了。
恨不能直接在地上找个洞,把自己给活埋了。
“你,你身体这么差,不在家好好躺着,跑这来干什么?”
“林哥哥说他家办喜事,让人请我来喝一杯喜酒。”谢珍妮指了指搀扶自己过来的王婶解释一句,然后又问,“爸,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闹什么?”
“我,我……”
谢广墨欲哭无泪,心说我哪里有闹,我这不是在给你挣医药费嘛!
林亦天则是上前,将身体虚弱的谢珍妮搀扶到一桌前坐下,然后对谢广墨抬了抬手,意思很明显:请继续你的表演。
女儿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谢广墨哪还有脸继续扮演无理取闹的莽汉!
“……珍妮,你先回家去!”
谢珍妮不想走,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走了,父亲恐怕还会继续闹下去。
“爸,我想喝林哥哥家的一杯喜酒。”
“你这样的身体不能喝酒,这些菜也很油腻很热气,你也不能吃,赶紧回去!”
谢珍妮很固执,“那我不喝酒,也不吃什么东西,就坐一下!”
“你……”
“爸,王婶说我的病可能是晦气,沾沾喜气,对我有好处的!而且我也很久没看过这么多人,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谢广墨嘴巴张了张,最终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自从来了渔村后,女儿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卧病在床,鲜少与别人接触,几乎可说是与世隔绝的艰难活着。
可她这个年纪,原本应该在校园里上学,身边有一堆同龄朋友,尽情享受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才对!
他这个父亲没本事,才让女儿活得这么辛苦与狼狈。
在他沉默自责的时候,林亦天已经对谢珍妮说,“珍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这是我燕妈,今天是他们的新婚大喜。”
谢珍妮这就忙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叔叔,燕婶,我爸喝多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哈。我以茶代酒,替他向你们赔不是,并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郑少燕忙跟她碰了一下杯,“哎,妮妮好漂亮,也好乖!”
林德发也跟着说,“叔叔也祝你身体健康啊!那个我们……不生了,年纪大,生不了了。”
众人:“……”
谢广墨站在那里,尴尬得不行。
女儿的善良与懂事,像大耳光扇到他的脸上,让他羞愧难当。
这戏,他真的有点演不下去了。
与其当着女儿演这样的反派,他情愿去杀十个人啊!
然而这是最后一场,不演也得演。
钱都已经收了,而且全花完了。
反悔的话,他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