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白顿了顿,气若游丝地开口:“我以为阿瑜会开心。”
“开心?”芾瑜不理解,反问,“我看着很像变。态吗?喜欢看人受虐?”
谢逾白侧眸,眼神掠过清丽带着点郁闷的面容,笑道:“阿瑜讨厌我不是吗?”
“……”芾瑜没应声,暗自思量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谢逾白像是知道芾瑜心中所想,开口道,“是我自己不好,阿瑜不必介怀。”
谢谢你哦,更愧疚了。
到了屋内,芾瑜把谢逾白放到月洞窗前的椅子上,因为刚才两人身体接触,芾瑜蓝色襦裙沾染了血渍,脖颈上也沾有,猩红印在白皙肌肤上衬得尤为明显。
谢逾白幽深的墨瞳闪过一丝波澜,声音微哑:“抱歉,把阿瑜弄脏了。”
芾瑜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没好意思用洁净术清理,毕竟人受伤是因为自己。
“没事。”隔着个桌几,芾瑜坐到谢逾白旁边。
两人一时无言,芾瑜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谢逾白则偏着头,眼神凝在芾瑜身上。
蓦地,芾瑜抬眸,与一双幽深的黑眸撞上。
“阿瑜,怎么了?”谢逾白问。
芾瑜眨了眨眼,语气平淡自然:“谢无忧,你说的没错,我之前是讨厌你。”
相处半个月,芾瑜表面喜笑颜颜,对谢逾白照顾得当,但心里是厌烦他的。
因为谢逾白,她被拉到这个世界,画圈为牢得呆了半年,初次见面就能让她头痛欲裂。
这样一个存在,别说他长得再俊美无铸,她也喜欢不上。
所以抱着这种排斥想法,芾瑜也是尽可能躲避他。
“之前?”谢逾白眉骨轻抬,反问:“那现在,阿瑜是喜欢我吗?”
芾瑜努了努鼻子,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对。
讨厌的反义词不该是喜欢啊。
芾瑜正想纠错,就见一双亮堂堂的眼眸看着她,满含期待。
“……”芾瑜咕哝道,“差不多吧,至少不讨厌你。”
谢逾白盯了她良久,叹道:“阿瑜真是心善,这么快就不讨厌一个人了。”
“你可别这样诅咒我。”芾瑜连忙打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就想当个祸害。”创死全世界。
谢逾白默了默,而后道:“可阿瑜于我而言,是个好人。”
芾瑜嗤道:“你这一身伤都是我害的,你还说我好人?”
“可阿瑜也留手了,最后抹在门上的不是毒药。”谢逾白低头看手,刚才还大片淤红泛痒,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他抬眸,反问回去:“不是吗?”
“……”那是我不想用吗?是压根没有毒药。
芾瑜从温饶那里获取最毒的毒药也不过是痒痒药,就这温饶还再三问她要用痒药捉弄谁。
芾瑜也懒得辩解,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一顶“大好人”的帽子。
“呐,这是灵药。”芾瑜一股脑地把置物袋里的灵药全掏出来,给谢逾白一一介绍弹药名字和效用,“你挑几个当补偿吧。”
芾瑜不喜欢欠人,但叫她看久积攒已久的灵丹是怎么被人挑选的,更是杀人诛心,她紧闭双目,两耳不闻窗外事。
谢逾白看着肉痛的芾瑜,勾了勾唇角,眼尾眉梢的妖异斐然都要溢出,再次想到刚才木兆派的场景。
芾瑜今天出来迎接沈离峰是临时决定的,没有告诉谢逾白。
所以没等到早膳的谢逾白,心情很是不好,他在想是不是这段时间扮弱扮得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给玩物错觉:他是可以被轻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