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沐云大半夜磨墨,然后一拍宣纸,提起毛笔,写下了那封信。
他先写:书寄雨歇君。
哼,等他以后得到了这个名字,就会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但是为了防止司雨霏以为自己收错信,他还是把他的本名司雨霏写下。
既然要寄信,那么就把为什么寄信的缘由也写下,别人才能明白。然后再威胁他,不把他的麒麟玉佩还回来,迟早收了他!
还有什么呢?
运算风向、河流、偶发事件是很麻烦的事情,把这个抱怨也写进去。
该写的写了,最后晓沐云习以为常送上问候,莫名抱着一种奇怪的期待:如果我能得到一些什么回复就好了。
等到了正确的时间,少年晓沐云,在漫天淅淅沥沥小雨、众人待在家里,不愿意迈出一步的季节,打着伞,独自一人漫步在无人的杨柳树下。他花了大价钱,请人带他去湖面中心。
他的心兴奋不已、同时又高傲自大,将手中装着关乎未来命运的木头罐子,放进湖面上。
“唉。”晓沐云趴在船内的小桌子上,任由雨滴掉落在自己的衣服附近。
他不过是找事情发泄心中的郁闷而已,这样糟糕的信,大概也不会收到回复。
这样过急又可笑的行为做完后,晓沐云倒是冷静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他没有再故意无理取闹,配合其他人完成了工作。
三个月后,不抱任何期待的少年晓沐云在星空璀璨,秋风凉爽,令人心情愉快的天气里,乘船来到之前占卜得到的地方。
他的手垂下,手指尖没入水面,随着船的前进,抚摸着水流。
眼看就要接近之前算好的地方,晓沐云此刻已经豁然开朗,不再对什么都张牙舞爪,仿佛身上、甚至牙齿里面都带刺一般。
微微凉的湖水。
晓沐云的手中碰到了什么,随后一下子握住,捞了起来。
将木头罐中的信打开,少年晓沐云,开始迈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木头罐子封闭着,在水面上漂浮。船走,罐子就走,始终保持着和司雨霏平行的角度,在司雨霏看向它的时候,它还会兴奋地晃来晃去,仿佛在等着司雨霏的恩宠。
似曾相识的画面。
司雨霏眯起眼睛,念力一动,瞬间,那个木头罐子就从湖面上跃了起来,直接飞到司雨霏的手里。
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信件取了出来。
书寄雨歇君,可爱至极的霏霏。
今日观星,星之迢迢,水如银河。
河流照我心,我心如明月。
今早告别,我因为内心烦闷,所以没有为雨歇君顾忌我的心情,特意陪我睡觉一事道谢。
道生万物,不知哪一物在雨歇君心中异于大千世界。
每当算到雨歇君,就发现天时地利人和合乎天地运行、乾坤大规律,我知道这封信你一定能拿到。
我诚挚为今早的事情道歉,愿意请你吃东西。
虽然新的友人很珍贵,但是旧的缘分也是可遇不可得。
雨歇君要是愿意和我一起漫步星空之下,听我说些玩笑话,现在就可以往岸边来了。我知道依照你的本事,独自登岸轻而易举。
盼望见面。
晓沐云。
司雨霏眯起眼睛,将信件放进罐子里。
这个说话的语气,这种送信的方式,嗯……
“霏霏,快进来一起喝酒吧,一个人在外面有什么意思啊!”小倌出来喊司雨霏。
“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司雨霏转头看小倌,和他打一声招呼。
“你有事吗?那我让船靠岸吧。”小倌准备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