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开了苞之后,气质都与从前不同了。姜晚意自始至终都知道薛凌玉的美貌是头一份的,如今看他与姜禾站在一处,没了世家公子那份傲骨,倒是有些小男儿家的姿态,心里愈发的满意。姜晚意招来一太医打扮的女子,同姜禾介绍道:“禾儿,这位是杨太医。”因为姜晚意有孕,微帝吩咐太医院的太医都可以随他调遣,姜晚意就命人请了太医院中医术佼佼的杨太医。杨太医在宫中待了许多年,曾侍候过尚是凤君时的薛太夫,不光医术精湛,嘴巴也紧得很,深得姜晚意信任。杨太医相貌朴素,一脸沉静,对着姜禾行礼道:“见过姜小姐。”她看向姜禾身边的薛凌玉,没有犹豫多久,也朝着他行了一礼,“见过薛公子。”薛凌玉从前是世家里叫得上名号的公子,可宫中太医也认识他的话,倒是有些牵强了。何况薛家如今已没落了,杨太医行这一礼倒像是为给姜晚意和姜禾面子。薛凌玉起初也是这般认为,但待看清杨太医的脸时,他却愣了愣神。姜禾没有察觉出薛凌玉的异常,她对着杨太医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劳烦杨太医诊脉了。”杨太医拿着药箱走到薛凌玉身旁,将帕子搭在他的手腕处,开始诊起脉。就在所有人耐心等待的时候,杨太医忽然抬起头看了薛凌玉一眼,眼神满是诧异,而后转瞬即逝,收敛了外放的情绪。“杨太医可是诊出了什么?”姜禾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一脸焦急的问道。杨太医收回手,将帕子放回到药箱,回禀道:“回姜小姐,薛公子并没有得风寒,而是被人下了药。”听到下药这两个字,姜晚意顿时便坐直了身子。居然有人能在姜府里给薛凌玉下药,那姜家岂不是并非安全之地。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里,杨太医一五一十道:“薛公子中的药名为红颜断,此药起初是为宫中侍寝后的贵人所备的避子药,可若是长久的服用,便逐渐会丧失生育的能力,先帝嫌此药药性太过刚烈,便下令损毁不可再用,之后红颜断便成了宫中的禁药,不为外人所知。”听了杨太医这番话,薛凌玉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杨太医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红颜断只能口服,薛公子看来已经服用了一段时日了,幸好及时停了,只要仔细调理一段时间,定然可以顺利怀上孩子。”只能口服?薛凌玉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每次喝的补药。若非姜禾制止,他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喝下去,到时候无声无息间绝子都不知道“这是宫中的手段,外面的大夫自然是无法诊出来的。”姜晚意拿出了作为一品侍君的气势,沉声吩咐杨太医:“杨太医,你在太医院的地位不低,这件事要彻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偷偷又做了这红颜断出来。”杨太医道:“是。”姜晚意其实心底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对薛凌玉用这种药,加上又是能有手段搞到宫中禁药的,除了五皇子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薛凌玉的脸色已是煞白,诬陷还不够,如今又是有人给他下了药,他就算躲在姜府,也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不得安生。杨太医离开前走到薛凌玉的面前说了一句话:“薛公子不必担心,您感觉到发寒其实是红颜断刚开始侵蚀您的身子,待我为您开几副调理身子的方子,将药性化解,您的身子还可与从前一般。”薛凌玉的身子都在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姜禾搂着他,对杨太医道:“有劳杨太医了,辛苦您走这一趟。”杨太医低头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薛凌玉被这一番弄得受了惊,姜晚意嘱咐宫人先带他去偏殿休息,留下姜禾来商议事情。“这补药是父亲吩咐的,父亲不会下这种药,只能是父亲院子里的人做的,可是我上次明明已经将家中的奴仆清理过一遍了。”姜禾感觉到事情竟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听说你上次亲自赶了一个父亲院中的小侍?”姜晚意虽然在宫中,但对宫外的消息也十分灵通。这个叫央桃的小侍原本是父亲打算送给姜禾做妾的,没想到竟暗中与人私通,被姜禾当中揭穿。“是的哥哥。”姜禾还将央桃的弟弟央乐陷害薛凌玉一事写在了给姜晚意的信中。姜晚意倚靠在美人塌上,摩挲着自己的尾指,挑着细眉看向姜禾,“那你可知道这个小侍如今在哪儿吗?”姜禾缓缓摇头。薛凌玉在偏殿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缓了过来,他自是不用主动去追究,姜禾会把想要害他的人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