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玉躺在床上,感觉浑身蔫蔫的,但是见有人进来,他以为是央乐,便坐起身子道:“药抓回来了?”待姜禾出现在他的面前,薛凌玉见她手里拿着药包,愣了愣神。他其实不想让姜禾知道自己身子不适,这样没头没尾的小事情,喝一副药便好了,若是被姜禾知道定然是又要去叫季大夫进府为他诊脉了。姜禾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但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将药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探了探薛凌玉的额头,见他神色并没有什么不虞,若有所思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病了。”薛凌玉低头看了眼小腹,他似乎又是没病,只是小腹总有一种坠感,但是却感觉冷极了,白日里也得躲在被窝里下不得床。“只是觉得莫名的冷,可能是得了风寒,喝了药也许就好了。”薛凌玉看了眼药包,想要去唤央乐煎药,可是姜禾却忽然抓着他的手。薛凌玉不解的看向姜禾。“总得等大夫来看看才好,是药三分毒,若是没病也不能随意吃药。”薛凌玉怔了一会儿,心想果真的与他想的一般,姜禾还是会请大夫来帮他诊脉。这在姜禾看来,他却是在犹豫。生了病请大夫诊脉却要犹豫,姜禾理所当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在等季大夫来的过程中,薛凌玉又问姜禾:“央乐呢?”也不知道他特别嘱咐央乐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办好,有姜禾在场,薛凌玉既心虚又纠结。央乐该不会是将事情都招了吧,所以姜禾才会自己提着药包进来,还一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姜禾淡淡应道:“不知。”一个下人的行踪还不至于让她过问。鸢歌这时候进来,抬眼瞧了薛凌玉一眼,径直走到姜禾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几句,姜禾的眼神忽然变了,沉声道:“那就都带进来吧。”鸢歌俯身领命。不一会儿,季大夫和央乐就都进了房间,不过央乐却是被记薛押进来的。央乐的模样狼狈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快就被识破了,如今只好一个劲的向薛凌玉求情。“薛公子您救救我,我可是照您的吩咐去抓的药,况且我只是一个奴婢,万万不敢生出害人之心啊。”薛凌玉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向姜禾,“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姜禾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央乐,冷笑道:“我方才在院门口看见他行踪鬼祟,如果只是抓个药不至于此,但若是还做了些别的,故意想要被人发现呢。”薛凌玉认识姜禾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盯着一个人。“我却是听不明白。”薛凌玉见姜禾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便出声询问央乐,“可是你犯了什么事?”央乐虽不是他的人,但是伺候了他那么久,两个人好歹有主仆情谊在,现下央乐不知为何惹了姜禾不快,他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薛凌玉对待下人是极好的,央乐跟在他身边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眼下见他如此诚恳的问自己,央乐的心忽然有些揪疼起来。可是相比之下,他终归是要对不住自己的主子了。他伸出手指,指向桌子上的药包,索性闭上眼睛咬牙道:“薛公子,您厌恶小姐,自然不肯怀上小姐的孩子,之前不知您是如何避孕的,但是您这次却吩咐奴去抓避子汤的药方,奴不敢,可不得不听从您的吩咐,假借抓伤寒的药方,实则替您办了这件事”此言一出,最为惊讶的当属薛凌玉了。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央乐居然说出这一番诬陷他的话。“是何人教你说的,我根本没交代过你这样的事情。”薛凌玉险些破了自己的仪态,他满脸失望的看着央乐。央乐将头埋得愈发低了,却还不忘火上浇油,坐实这件事。“可小姐那么宠爱您,公子入府那么久以来都无孕,难道不足以说明事情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加上薛凌玉从前和姜家有恩怨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样一来倒真的给了薛凌玉做出这些事的理由。“我只要你的一个解释。”姜禾忽然开了口。薛凌玉不知从何解释,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干巴巴的话,“我的确嘱咐他去抓药,但绝对不是避子药。”他的言语是那么的苍白,完全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只要一验这包药,证明是避子药,几乎就可以给他判了死刑。他在姜家毫无根基,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人。此时默默处在一旁的季大夫走到了前面,她拆开药包,拿出里面的药材开始逐一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