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疯啦!”明显是把她吓到了,可邵天歌双手胡乱抓住他的一只大手无论如何也掰不开,依然如故在大吼大叫,“你还想再回到那个窝囊的地方去吗?放开呀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丁超不吭声,也不放手,而是下意识紧紧提了提手上的这个美女,大胸宝贝就在这种提与拉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摩挲着丁超的大手。可是,TMD,一点感觉没有了,心里只是困惑气愤,应该有的快感却荡然无存,更无影无踪,传说中的那种与美女面对面比升天还要美妙的说辞,在当时的丁超而言,基本都是小说骗子们的花花肠子瞎丫丫义淫出来的。
“算了……”丁超忽然很泄气,把邵天歌轻轻一推,把她推回到底铺上颤了几颤,自己也失望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床铺上。
丁超眯缝了一双如刀锋般犀利的眼神瞧她,冷静了一会,才想起邵天歌的另外一个秘密身份:国安,不由得暗吃一惊。
自己现在是提前释放的人,难道是G安系统派她盯住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自己的一切一直没有离开某些人的视线,上面仍然了若指掌,全部掌握着?
否则,邵天歌的这些诡异行踪和守口如瓶便无解!
“你有班不上,有个好爸爸,特权,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警察啊,又是G安的人,就算局里不管你,可你老爸老妈让你这么乱来吗?”
“少用激将法!”邵天歌揉搓自己的手腕,完全无视他。
“无论你想知道什么,该说的我说,不该说的你休想知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呀,告诉你,不好使。刺探得不到的,激将法同样得不到。”对于丁超的这套花样翻新的旁敲侧击,美女不为所动,奈何?
我草!……
丁超暗暗有点尴尬。想起出狱那天,一走出大门,几辆豪车已经等在那里,甚至还有几辆警车,一见到丁超的影子立马奔过来接他上车,拉他到本市一家豪华酒店为几年未见的兄弟接风洗尘。
是龙,永远挟风带雨,即使是在失去人身自由的特殊环境之下,盘踞监狱之中卧着也是人中龙凤。
而若是狗即使是到了天边也是吃屎。
“丁队,你可出来啦,兄弟们都等得有点急了……”
“上车,黑哥。”
丁超一眼就看到母亲和父亲。为了接他,二人在监狱对面的小旅店已经住了三天。他一手搂住一个,清晨的朝阳在父母两个老人的白头发上燃烧,不到五十的父母黑发变白发,眼前的白发叫人心酸,阳光明媚之下特别刺眼!
“爸爸,妈妈,你们……受累了……”回头瞅瞅静谧无声的监狱。哨兵枪上的剌刀寒光一闪,让他刻骨铭心。
前来接他的前警察同事跟丁超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来啦?”
“伯父伯母,大家今天特意来接你家丁超,你儿子够朋友,更讲义气,四年徒刑,听说在里面立功受奖,上面提前就让他出来了。”
“是啊,应该高兴才对!”
一个大队同事申诗军走到丁超面前当胸一拳,看看他对有点浮肿发灰的脸,又拍拍他肩膀:“真没想到,里边这么苦……诶!”
“没什么,不是苦,我在里边实话讲也没有受什么苦,上边很照顾,大家也认我这个心黑手黑人更黑的人,倒是管人了,只是心情不舒畅而已……”
有同事说既然老爸老妈来了,就跟她们回家住几天吧,“哪天回来我去接你,咱们走吧。”顺手接过行李卷,一扬手丢在大街上,“上车,给你接风。”说着大伙向警车走去……
父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丁超……”丁超很少有地忽觉鼻子一酸,忙扭头道:“妈和爸爸特地来接我,我跟你们回家,这不出来了吗,啊?……”
“回家吧。”妈妈抓着他的大手,抚摸不够地说。
“嗯,”丁超乖顺地点头拉他们上了前面的警车,朋友们各自归位上了另外几辆车。
轿车里,父母毫无表情地坐在后排座上,中间的丁超默然无语只是抓住手不放。回头瞅瞅,擦去眼里脸上的泪水。
申诗军突然笑逐颜开地拍着丁超,说:“开车,放段音乐给你听。”
把一个光盘塞进音响仓。《战友》的音乐轰然响了起来。
警车原地转了个弯,飞驰而去。其他轿车尾随其后。
“你今天出来,是个好日子,”申诗军回头看看丁超,道:“我刚才给于大队、教导员打了个电话,他们那帮领导一会儿就过来。”
同事真心实意,到了酒店来了一大堆人,可丁超哪有心思吃啊,尽管兄弟们其中还包括几个早年的部下如今已经成为骨干力量全心全意点了一桌子酒菜,可丁超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给自己的父母敬了几杯酒,夹菜轻轻放在他们的小碟子里。
然后,大家轮番敬了父母和他酒之后,他也回敬各位。
“丁队,还是把过去的事忘记了吧!大家帮忙弄个工作先干着……”
“怎么忘,能忘记吗?”
“丁队……”
“别叫丁队了,受不了……”丁超一阵哽咽,当着父母的面他什么也没说,强自把泪水吞回了肚子里,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只当自己还是这帮人的特警中队长,只当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噩梦,如今醒来,天亮了,应该开心。
然而,毕竟一切都已经不可更改地深深隽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