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长安城现在这般风言风语的场面,他不可能猜测不到。
“身子不好?”
燕青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张汤回答:“也没多不好,从来也没多好。”
燕青之:“你想用自己入局的方式把该摘出来的人都摘出来,然后再把自己从廷尉府里摘出去。”
张汤道:“大宁总是要有新人成长起来,老人不该霸着位置不动。”
燕青之道:“早知道你会这句话,我就等你回京之后带你一起去见徐绩了。”
张汤都忍不住笑了笑。
“天黑之前你就能到长安,想动你的人。。。。。。”
燕青之稍作停顿后直截了当的说道:“如御史左台这般做事自然有所倾向,说不得你到长安就会被他们先请了去,说是保护,实则不准你与外人接触。”
“案子着落在左台,这是陛下的意思,他们就能以陛下旨意为名请你去,你还不能不去,陛下若是让你进宫自然最好,可陛下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你进宫。”
张汤道:“我明白。”
燕青之道:“所以我来接你,坐院长大人的马车直接去书院,在书院里踏踏实实睡一觉,明日应付好了学生们的发问。”
张汤回答:“明日未必会有学生发问。”
燕青之因为这句话脚步一顿。
他仔细想了想张汤这句话,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未必会有学生发问,是他们。。。。。。”
张汤道:“徐绩会想尽办法堵住学生们的嘴,让学生们看到证据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学生们和长安那些名士以及文武百官看到实打实的证据,也就不必问我什么了。”
燕青之道:“以徐绩的性格断然不会自己冒出来。”
张汤道:“放在以往可能不会,但明日之事他不想让学生们说话就必须堵住学生们的嘴也堵住我的嘴。”
他看向燕先生:“世上不让人说话的法子很多,让人百口莫辩比堵住他的嘴还要狠些。”
燕青之微微叹息。
也不知道是对张汤此时处境的同情和无奈,还是对徐绩的失望。
“徐绩也可怜。”
张汤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面带微笑的说道:“与其说是我被架在这不好下来,不如说是张汤被架在更高更危险的地方不好下来。”
燕青之:“倒也不必心疼他。”
张汤道:“明日书院里让人说话的大会,各方的态度其实都一样,就是让这个让人说话的大人,不要有人说话。”
“学生们思想灵动,但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他们马上就能想到其中关键,徐绩是要做文人领袖的人,当然不会冒险。”
燕青之看向张汤:“你呢?”
张汤道:“我从来就不是读书人,当然也不想做文人领袖,况且从始至终。。。。。。我都是读书人的死对头,徐相怕说话,我却不怕。”
燕青之的眼睛忽然眯起来:“你说的不怕,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怕,还是心里有底的不怕?”
张汤笑了。
燕青之道:“我刚才说你这个人不讨人喜欢死板占五成?”
张汤回答:“先生后来纠正为占九成。”
燕青之道:“死板占五成,话说一半这种臭毛病占五成。”
张汤笑着说道:“先生,请想说话的人都到雁塔书院里畅所欲言这个主意,是我想的。”
燕青之脸色微变。
张汤道:“院长大人没和您说?”
燕青之想了想,背着手往前走:“你知道的,院长大人也不是一直都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