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爱我,你怕什么?”裴长清截断了她的话。
聂怀瑾停住了。
她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神情丝毫未变,还是那种淡漠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裴长清看到她神色逐渐变化,她眉头蹙了蹙,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断言。她想要反驳,面上肌肉走向变了几变,可是最终却又凝回在唇角,把最初想说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到最后,她也只是哑着嗓子,不知道在辩驳什么。
☆
自那一晚,聂怀瑾像是平白无故在裴长清面前输了一局。
她想说裴长清到底在讲什么胡话,可是内心里却一团乱麻,以至于想不出什么有逻辑的辩词。
裴长清像大获全胜的将军,甚至得寸进尺地要求她搬回裴府住。
聂怀瑾借口有事要处理,没有答应裴长清的提议。
谈未篱那里有了新的线索,带来了菁荟楼的一任早年掌柜的信息。
她们查到了他的名字。那是一个原籍为州的读书人,自入京后就失去了消息。而她们走访街坊之时,所有人都敢肯定,那位掌柜无论是长相还是口音,都与为州毫无关系。
而这个名字也是很意外在大理寺查到的。来自很多年前,一个现已不在的酒楼曾与菁荟楼起过一次冲突,对方点名道姓说他从菁荟楼下过,掌柜的拿水浇了他一头。两人吵吵嚷嚷,到大理寺协商后才善罢甘休。
谈未篱的人顺着这个名字往下查去,发现他从离乡后就失去音信。她们直觉不对,因为这位读书人是他们当地宗族的一位后生,受乡亲们接济才得以读书出来。直至现在还有人能说出他是哪门哪氏的孩子,说听家里人说过他念书很有天分,但去了京城就没有再回来。
现在来看,他应该是来了京城后,不知何原因,被顶替了身份。
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名字背后的人里,都是如何牵扯上关系,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更换了身份。
谈未篱这段时间与“墨”酒楼老板相处得不错,约她在那里谈事。
聂怀瑾稍早到了一点,老板娘为她斟上茶水。今日老板娘比原先热情许多。
谈未篱来得稍迟,宫中最近公务较多。她来的时候,聂怀瑾正在和老板交谈。
“在说什么呢?”谈未篱走过去。
“聊聊杂事。”聂怀瑾把茶水递给她。
“不打扰二位大人了。”老板端了吃食上来,就退了下去。
谈未篱抿了口茶水,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让人誊抄的卷宗中和掌柜有关的一部分。”
她把文件递过来,“和她们查到的关于那个周姓人氏的一些事情。”“聂大人一向擅长分析,还烦请聂大人仔细阅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聂怀瑾接过纸张,迎面表示她们在当地的调查。
“周家庄?”聂怀瑾扫了一眼,“是当地的大姓啊。”
“是。”谈未篱点点头,“几乎当地都是周家人,整个地区都是周氏宗族。”
这个当年的年轻人在周家算是旁支,家中并不富裕,也没有额外的钱财供他读书。因为家里地少,他很小时候就去各家帮忙,大些时候也去做工。
在他做工的时候,被人发现他的念书天分。主家自己的孩子读书不上进,一合算,同宗族里的长辈商量,几家抽点钱财供他读书,待他出人头地了要回来报答。
文件里提到这件事当时压了契。
“按理说,他要是来到京城,该是会报个平安寄回点东西才是。”聂怀瑾觉得他杳无音信这件事不合常理,“他总不能一来京城就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