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看着火柴盒里那些:“都不能用了吗?”
谢逢则:“够呛。”
江月疏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包里翻找,很快找到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银灰色打火机,递给他:“用这个吧。”
谢逢则下意识伸手,却怔了怔。
打火机是银灰色的,做旧的古铜拉丝,但光泽很亮,看得出是崭新的。
翻过来,另一面还刻着精致的图案,是一枚四叶草。
“……之前在山上,你的打火机被我用完了。”江月疏垂了下眸,看着雕刻的四叶草图案,就像隐秘的心思全都摊开在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买新的,不过我想,应该赔给你一个。”
“没有,谢了。”他指腹摩挲着那枚四叶草,唇角了然地勾起来,拿起一沓纸钱,对着墓碑说:“妈,儿媳妇儿送的,今天就用这个给你烧钱了。”
江月疏脸更热了,从他背后跑到另一边,低着头也拿了沓纸钱。
两人蹲在墓碑前慢慢地烧,谢逢则也跟她说了很多。
“以前我怨过她,为什么她那么爱工作,不能像别的妈妈那样每天在家里陪我。”
“那时候太小了,也很自私,没想过她除了是我妈,更是她自己。她有她的事业和梦想,而我,从被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不该依附于她,牵制她了。”
“谁都没有资格牵制她。”
“小时候怨她,可现在我挺佩服她。”谢逢则笑了笑,“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呢。”
江月疏鼻头酸了酸。
一个女人在商场打拼,本就不容易,但却硬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好好陪孩子长大吧。
但人生哪能事事如愿,总是顾了一头,就得放弃另一头。
他妈妈只不过做了大多数女人都没有勇气做的选择而已。
“我妈是怎么走的,严兆应该告诉你了。”他手里拿着几根香,放在纸钱烧起的火焰上。
江月疏心口一紧:“……嗯。”
“在你之前,我没想过恋爱结婚。”他沉着嗓,看着面前滚滚的烟,把香插进香炉里,“一是没碰到喜欢的,二是,我害怕。”
顿了顿,唇角轻扯:“我爸应该也后悔,他连累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她走的时候才四十二,多好的年纪。”
江月疏红着眼抱住他胳膊,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怕。”谢逢则握住她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你那么勇敢,都能跟我留在山上对付那些狼,但你不知道有种人比狼更凶狠,更残暴,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那我们要向他们低头吗?因为怕他们,就不要在一起吗?”江月疏瓮着声,却无比坚定地说,“谢逢则,你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不是。”谢逢则抬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我们的使命是保护国家和人民安全,但今后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护你。”
“十年前我这里发过誓,这辈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毒贩,只要我一天还没死,就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十年后,我仍然在这里发誓。”当着母亲的墓碑,他虔诚地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我会保护好你,我也会活着,对你负责到底。”
*
从墓园出来,谢逢则送她去医院上班。
今天是周末,夜班还挺忙,120送来的虽然都不是什么要命的患者,但一辆接一辆没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