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看着被打湿的手套:“……”
“不好意思,”服务生慌乱地放下餐盘,从边上抽过纸巾作势要帮他擦,“我刚才没注意,我帮您擦擦吧。”
对洁癖来说,你帮他擦只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
“……放下,”池青看着他说,“纸巾留下,人离我远点。”
服务生没听懂意思:“?”
最后解临接过他手里那包纸巾,打圆场道:“没事儿,我来就行,你别靠他太近,他不适应。”
服务生只能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这人戴着手套喝咖啡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池青摘掉一只手套,擦干净手之后,不太适应地把手晾在空气里,因为有这种不太适应的情绪在,连带着刚才那点疲乏的困意都跑没了。
唯一能让他感到稍微自在一些的,就是身边坐着的这个人还算熟悉。
“擦一擦,”解临看了几眼他的手说,“不够的话我再去问他们要几张湿纸巾。”
池青擦完手,边上一直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那个陌生女人端着餐盘、将餐盘放下,餐盘摆放的位置离他很近。
池青擦手的动作微顿,手指不自知地变僵。
他下意识想把手往上衣口袋里插,中途发现他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压根就没有口袋:“……”
人倒霉起来,喝杯咖啡都塞牙。
池青最后没办法,打算把手往袖子里缩——这实在是一个很微小的细节,解临却注意到了,他忽然抬手,掌心搭在他试图缩回去的手上,牵着他的手一路往餐桌下面走。
池青:“你干什么。”
解临把他的手妥妥帖帖塞进自己那件看起来就售价不菲的大衣口袋里,说:“我衣服有口袋,借你用。”
“……”
池青愣了愣,忘了把手抽回来。
他手指触在略沾上男人体温的布料上,整只手被他藏得严严实实,就连手腕都没露出来。
与此同时,任琴还在店里工作。
她刚招待完几名客人,眼看着分针一轮一轮地转过去,心里越来越慌,她害怕下班,更害怕的是假设这次她没有遇上楼上两名顾问、像先前两位受害人一样毫不知情地下了班回家洗澡睡觉的话……
她就真的像池青在电梯里警告过她的那样,这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任琴经过昨晚的历练,今天心理素质明显比昨天好很多。
人在真正的危机面前,往往能展现出意想不到的强韧,她一上午都没出什么岔子,对每一位前来的客人微笑,就连同事也没发现她其实很紧张,夸赞道:“你今天状态恢复了啊,挺好的,可别再像昨天那样魂不守舍了。”
任琴笑了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余光时不时地就偷偷往街对面的咖啡店瞥。
咖啡店内。
季鸣锐很快把三名符合条件特征的中介档案发了过来。
季鸣锐:“那两名休息的,目前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住所里,要联系上他们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档案我发过来了,你们先看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池青不方便划拉手机,解临便将页面放大之后摆在中间。
三个档案,三张扔进人群里下一秒就很难捞出来的普通的脸。
池青粗略扫过这三张职业照,目光在第三张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准确的说,是在男人嘴角的痣上停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