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将他接住,慢慢拉进了怀里。温柔的嗓音如同拨开海面后洒下的暖金色碎光,包裹在他全身,“乖宝。”时妄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望着他发抖的身体,不停地轻声哄道:“没事了,都没事了……”同一时刻,刚从外头停完车赶到的易深白也拉着南波涂赶到现场。说来易深白也觉得巧,今天他刚好开了车准备出学校兜风,在路上直接就碰到着急打车的南波涂,干脆就载了这小矮子一程。但眼下……易深白瞧着这一地的血迹,又扫了眼狼狈趴在地上的庄必,眉头蹙紧。事情经过也大概猜出了个大概。他还站在原地,旁边的南波涂就直接抄啤酒瓶,气势冲冲地要冲过去。易深白眼皮轻跳,怕他待会伤到自己,直接从后抱住了他腰。南波涂双脚离地,在半空中不安分地扑腾,朝他凶巴巴道:“你干什么拦我?”“他这个王八蛋欺负我哥,我要揍扁他!”“行行行。”易深白将他手中的啤酒瓶夺走,道:“我帮你揍他。”说着就上前给了地上的庄必两脚,偏头问他,“满意了吗?”南波涂显然不满意,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易深白愣住几秒钟,大脑有些乱。不是,这小矮子怎么还哭了?他最怕oga哭,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从兜里掏出了纸巾,递给了南波涂,“擦擦,丑死了。”后者安静地接过纸巾,没搭理他说的话,跑去查看南波晚情况了。那头,南波晚慢慢松开了嘴,抬眸那刻只觉得灯光缭乱,头疼无比。嘴里满是反胃的血腥味,血液里流动的药剂令他心跳加速,脸颊缓慢呈现出桃粉色。似乎是害怕失控,南波晚手中仍旧紧捏着那块玻璃碎片,黏腻的血液不断沿着白皙的手腕往下淌。但这回,有人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拿出了那块碎片,并与他血淋漓的手掌十指相扣,“不怕了……”“我在这。”听着这安心的话语,不一会儿,南波晚意识消散,在温暖的怀里晕了过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私人病房外,季凛处理好了所有手续,与医生在走道尽头谈话。南波涂手里拿着草莓甜筒,乖乖坐在外头等。易深白坐在他旁边陪着,好几回都看见他手上有草莓甜筒,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这么爱吃甜筒?”南波涂咬了口冰激凌,认真道:“因为我哥哥以前经常给我买,只要我一哭就会给我吃。”易深白顿了顿,“果然还是小孩子。”南波涂听了,却认真反驳道:“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易深白啧了声,捧着下巴望向他发红的眼睛:“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容易哭?”南波涂愣了会,“因为……”他低下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很难过的回忆,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发红,“我哥哥手腕上有一道伤痕……”是他害得。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看到季凛回来,南波涂紧张地站起身来,“哥哥怎么样了?”季凛面容也有些疲倦,回道:“他星了,已经没多大事了。”
“至于那个姓庄的……”季凛冷下脸道:“有握在,他这杯子都别想从牢里出来。”南波涂点了点头,又重新埋下脑袋,抿紧了唇。季凛见状,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温柔地说,“别乱香,当年的屎不怪你。”易深白听得目瞪口呆,这种情况下又不敢追问,只能老实巴交继续干坐着。季凛还有文件需要处理,没一会儿就抱着笔记本在对面坐下,戴上了耳机。南波涂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会也没什么心情回复游戏cp的消息,才把手机收回口袋就见时妄从病房里出来,朝自己招了招手,精致的眉眼有些阴郁地压低。他才走过去,就听见时妄认真问自己,“他过去休学那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南波涂眉心跳了跳,声音有些发抖:“……是。”那时候,南波涂年纪还小,每回上学都见别人有父母来接,而自己只有哥哥来接,说不羡慕是假的。而后来母亲去世,他们被接到舅舅家后,哥哥休学的那年经常要在家看医生,还要定期出去旅游,陪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明白自己应该理解哥哥,于是也很懂事地不去给哥哥添麻烦。可某一天放学后,舅舅家的司机在路上堵车来晚了一点,南波涂就遇到了那个人。那一瞬,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灰白的头发,英俊的容貌,风流倜傥的桃花眼。南波晚还记得,这人就是他和哥哥的父亲。印象中,父亲从小到大只回过家三次,每一回都会跟母亲吵架。最严重那回,哥哥发着抖把南波涂藏进衣柜里,还给他拿了个小蛋糕哄。南波涂吃着小蛋糕,等到外头没什么动静的时候才敢推开衣柜门,偷偷摸摸走出来。他踮脚拧开门把手,打开门时看见的就是男人那张脸。后者明显也注意到了他,愣了几秒钟后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接着离开了家门。而母亲则是头发凌乱地跌坐在客厅中央,双手掐住了南波晚的脖子,脸上满是泪痕,哀戚道:“为什么你不能更懂事一些,考得更好一些……”“那样你父亲就会留下了吧?那样就能多看我们一眼了吧?!”南波晚眼泪都掉出来了,母亲却仍没有松手的打算。南波涂吓坏了,当时就哭出声来。听到他的哭声,母亲才猛地清醒过来,将南波晚松开。后者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还没等他再往后退去,母亲又将他拉起,抱进自己怀里,身体发抖,一个劲地向眼神呆滞的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母亲不好……对不起……”“……”由于对母亲的印象很不好,即便是在她去世后,南波涂都没什么感觉。对于亲情的概念就只有他哥哥和舅舅。可就在看见亲生父亲拿着玩具笑着朝自己走来那刻,南波涂又一次想起自己当初羡慕地望着别人父亲牵着他们回家的场景。他态度虽不冷不热,却还是收下了父亲送的玩具。而那一个月里,父亲几乎是天天来,变着法子给他买东西哄他。还说等周末要带他出去玩。那天晚上,小南波涂有些期待,还把这事告诉了南波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南波晚听了却很生气,要他从此断绝和那个人的一切往来。因为此事,南波晚第二天还替他出门找那人说清楚,让他以后别再纠缠。那天,南波涂独自被关在房间里一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