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被挪步出来的元长渊听见了。
门外内侍惶恐地跪下,宫里最忌讳在背后议论了,背后议论也就罢,若是被皇上亲耳听到了,怕是都要被责罚了。
小旺财发现皇上就在身后,也是一惊,急忙跪下。
其他内侍都以为小旺财要被皇上责罚了,毕竟只有他说得最大声,甚至还说出男子也能为后的话,这种话怎么能说呢。
元长渊啥也没说,抬步走下玉阶,朝着宣政院的方向走去。
小旺财手忙脚乱地拿起拂尘追上去,其他内侍也都跟上。
见皇上并未生气,大伙心里也有个度了,恐怕皇上也有立男子为后的想法。
上台阶时,小旺财想要上前去搀扶,被元长渊一脚给踹开了:“宣六部尚书前来觐见。”
“是。”小旺财在地上圆溜地滚了一圈,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麻溜地去宣旨了。
工部尚书沈户还关在大牢里,工部侍郎袁微也还在牢里,所以只有其他五部的尚书来了,其中最年轻的就属礼部尚书苏又卿,他有个妹妹号称元京第一美人,曾被先皇指婚给如今的皇上,可被皇上拒绝了。
元长渊的视线直接略过了苏又卿,放在其他四部的身上:“工部尚书沈户贪污公款数千万两银子,如此大的数目,叫朕都瞠目结舌。”
元长渊将工部尚书贪污的证据,摔在了他们四人面前,这个证据就是侍郎袁微写的,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任谁来了都没法给工部尚书辩护。
吏部尚书捡起账目翻阅了几页,再传给刑部尚书,几人传阅完,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传到苏又卿手中,他直言不讳道:“六部如同皇上的手足,手足出了问题,就无法行走,依臣看,不同借此机会彻查六部。”
其他四部的尚书,一齐瞪眼看向苏又卿,说好一起贪污受贿的,你怎么洗心革面了,叛徒!叛徒!
苏又卿都开口了,他们若是直接反对,反而让皇上怀疑他们做贼心虚,只得硬着头皮附和:“苏大人所言极是。”
“看来众卿都光明磊落,竟主动要求朕彻查,甚好甚好。”元长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四名大臣只觉得后背发凉,真要查起来,他们就没一个是清白的,到时就要看皇上敢不敢对他们下手了。
几人冷汗涔涔地走出宣政院,被外头的日头一晒,手脚才稍微回温。
吏部尚书狠狠瞪着苏又卿:“皇上若是真查起来,你以为你能讨到好吗?”
“诸位还是想办法把窟窿都填起来吧,皇上可比先皇要有魄力得多,先皇不敢得罪世家,所以一再宽容你们,对你们做的那些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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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皇上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该抄家的抄家,该杀头的杀头,工部尚书沈户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诸位好自为之。”
苏又卿发出朗朗笑声,边笑边走了,还好他提前抱住了房青玄那条大腿,所以就算他被污蔑了,苏家也不会有事,这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房青玄被元长渊折腾了一夜,后边疼得没法好好走路,讲课时,他都只能坐着,但也不敢坐实了,得用手撑起上半身,不然压着也疼。
房青玄正在讲前朝的一个典故,底下的学子听得认真。
等他讲完之后,底下有一名学子发问:“为了一名女子而丢弃一座城池,那名女子是不是跟先生一样好看。”
另一名学子说:“要是我,我也能为先生放弃一座城池。”
房青玄听完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一座城池,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原本嬉皮笑脸的学子,见房青玄生气了,都低下了头。
下了学,那名说愿意为先生放弃一座城池的学子,主动找到房青玄:“先生家住哪里,要我送您回去吗?”
这名学子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名叫秦匀。
房青玄拒绝了:“不用。”
被拒绝了,秦匀也没有走开,依然跟在房青玄身边:“先生要不要随我去府上坐坐。”
房青玄摆手:“代我向尚书大人问好便够,今日不便,改日再登门拜访。”
秦匀殷切地说:“我听闻先生之前被赵松远那小子欺负了,要不要我帮先生讨回来。”
元京城内的世家子弟都玩得很好,秦匀和赵松远是好友,他知道赵松远迷上了一个年纪有点大的男子,他还因此嘲笑过赵松远是饥不择食,但现在见到房青玄本人之后,才发现赵松远还真是有眼光,他当初不该嘲笑的。
房青玄拱手,拒绝道:“不劳烦公子,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