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承宇来了,一切不就都好说了嘛。”又一掌门也附和道。
议事殿一根柱子后方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缩了回去,如果不是他缩回去时有了动作,他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
“不做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
一个声音在青袍脑海中浮现。
是谁?
谁在告诉他?
不对,没有人,这不是传音,这就是——这就是他的想法。
不错,不做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
“等叶承宇到了就把他好生照顾着,别让他接近我们就成,”青袍说,“这样无论是不是计谋,是三月暮做的局,还是局中局,他都拿我们没办法。”
一众掌门纷纷同意,包括沈兴都没有吭一声,议事殿又恢复了觥筹交错、共聚欢愉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叶承宇灰头土脸地赶到了,南部众人确如青袍所言,虽然对他待遇极好,但几位掌门和心腹却是一次都没见他。
“你们掌门呢?”叶承宇不知道第多少次问给自己送饭来的仙童。
仙童不答话,他从木制食盒中取出精细的饭食,替叶承宇布在桌上,就要离开。
叶承宇急了,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强迫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叶承宇又问了一遍:“你们掌门呢?”
仙童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和舌头——他的口中并没有舌头。
叶承宇这才意识到他是一个聋哑人。
叶承宇不气馁,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字问他,可他仍然只是摆手。
叶承宇气到了,他说:“你摆手是几个意思?”
那仙童看着叶承宇一开一合的嘴,仍是摆手指耳朵。
叶承宇狂怒,可再生气着急也没有办法,他气得破口大骂几句之后也只好再取张纸来,展开纸一个字一个字在上面写。
他将纸递给仙童,又是一顿比画,仙童终于点点头拿着纸离开了,也不知道他理解的和叶承宇想表达的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
“搞什么啊,”叶承宇在仙童走后仍在嘀咕,“这到底是待客还是软禁啊?”
——
天宫内,桌上的香炉中燃着檀香,烟雾缭绕,拢着棋局。
棋桌旁,空无一人。
——
四月天了,原该是人间好时节,只是三月暮的病愈发严重了。
这些年池上暝虽然一直在暗中护着他,可也不是每一次他与人、与邪祟争斗时,池上暝都能恰好在的,三月暮筋脉上的伤太多了,多到池上暝在他体内探不到一处超过半寸的完好筋脉。
三月暮最开始还坚信自己没有大碍,但随着一次次莫名其妙地晕倒在池上暝身上,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身体可能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鸳鸯,”三月暮坐在床上搭着被子,喝完今天的第三种药后说道,“我都要被你灌成药罐了。”
他只是单纯一句吐槽,但池上暝接过药碗竟是认真思忖了片刻,接着在袖子中摸索半天,拿出了一个什么,塞进三月暮嘴里。
三月暮还在想池上暝今天竟然没有穿劲装、扎袖口,没来得及看清被塞进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感到一阵甜香在口中散开。
“糖?”三月暮问。
“是糖,”池上暝说,“药罐太苦了,主人也可以做糖罐。”
三月暮笑了,他说:“但是我想做鸳鸯罐。”
“鸳鸯罐?”池上暝问。
“拥有一个鸳鸯的罐子。”三月暮总是喜欢揪池上暝高马尾的发梢。
“那你已经是了,主人。”池上暝歪着头,将头发垂得更低,让三月暮抓得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