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他看向顾南渊,“是你,你想清楚了吗?”顾南渊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你指的哪个方面?”余瑾直视着他的眼睛,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你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里面,有一个词很有意思。”余瑾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你说我不断的拿现在与过去在做对比,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你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深刻得仿佛要刺进他的心底:“顾南渊,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觉得你变了很多这句话,面目全非这四个字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这样觉得的?”顾南渊的心神微微一凛,只觉有些不太妙。难怪抱他和吻他的时候余瑾都没怎么剧烈的反抗,原来是在这里等他。顾南渊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个粉身碎骨,永无超生之日。这个问题对语言以及审时度势的要求非常高,他能够回答对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好歹比直接宣判死刑要好得多,至少给了他一个自我辩白的机会。而对于顾南渊来说,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就有能力和自信翻盘,尤其是在与余瑾有关的事情上,他甚至能够触底反弹。谁还没有个求生欲旺盛的时候呢。坦白“我觉得面目全非是相比较而言的,诚然那天怒火上头,有点口不择言,这个词语用得有些重。”顾南渊弯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比如说在大学的时候我们都比较闲,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约会,看书,做很多彼此喜欢的事情,好好的经营这份感情。”在说整段话的过程中他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余瑾,眼神温柔而坚定,端的是情深似海,矢志不渝。“但是大学毕业后,来到了这么个大社会,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我要接手家里的公司,得在短时间内让公司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们信服我,所以陪你的时间很少。但是亲爱的,这一点并不能让你完全的把我钉在道德柱上,我是有心无力,并不是不顾家,我也想早点安定下来,能够和你一起好好的过日子。”顾南渊说道:“我可以向你发誓,在看不见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认真的在想你,虽然说在很多事情上我可能让你有点失望,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两口之间最重要的是难道不是互相沟通吗?我有什么不好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提出来的,直接闹分手算怎么回事?法庭宣判都还有个一审二审呢,宝贝儿你这样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一点?”顾南渊看着他,面上竟能看出一丝委屈,眼里也是稀薄而破碎的光,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一般。余瑾恍惚的听着他讲这些,冰冷的神情有微微的松动。顾南渊说得很对——余瑾这么想着。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了五年了,不是五个月,他因为一时冲动就闹分手的确是他的不对,他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认为顾南渊这人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因为他蛮不讲理,还尤其擅长诡辩。但这是他的主观意识,说不定顾南渊早就变化了呢?他能够主动提出互相沟通这四个字就已经让余瑾很意外了。如果顾南渊也真的心口如一,那么他也没有必要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他一直想达到的目的就是这个。余瑾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我问你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顾南渊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开胃菜已经铺垫好了,重头戏来了。不过他已经踩着钢丝过了一个轮回了,想来也没有更惊险的事情了。顾南渊于是笑眯眯的:“好,你问。”余瑾抬起头看着他:“王导的片子是你做的,对吧?”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就算余瑾签约当天不知道王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也该从小道消息知道了。那天顾南渊装傻充愣也只是因为王导这张牌还没到该打出去的最好时机而已,承认只会起到反作用的效果。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了。顾南渊:“是。”说完这个字后他心中隐约滑过一丝不安,但这丝情绪极其细微,就像一阵风一样很快飘散了。余瑾点了点头,面目沉静:“除了王导的事情,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跟我坦白的吗?”顾南渊心头咯噔一声,那一直铺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