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还不到正午,就已经让人热得汗流浃背,衣裳濡湿。地上歪七扭八躺着四五个人,一个劲地叫苦连天。
秦蓁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一个个七尺大汉,躺在地上求饶算怎么回事,快起来。”
孟小四手扶着头,从指缝中见着秦蓁抬眼过来,立刻叫的更惨了,“哎哟,我的头啊,好疼啊!要裂开了!疼死我了!哎哟喂!”
秦蓁都要被气笑了:“我打你的是腿,你捂个头在这装啥呢,信不信老子给你真开瓢,快起来!”
孟小四闻言立刻抱着腿大喊:“我就说我腿怎么这么疼呢,只怕是骨折了,快送我去杜医师那看看,哎哟喂!”
秦蓁气急,一棍子劈在地上,“你再跟老子装,老子真给你腿打折……”
孟小四翻身躲避,其他人也跟着大声叫唤,满地打滚,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别闹了!”秦武走进院子,就见着这一副乱糟糟地样子,想起京中哪位的脾性,暗自叹了口气。
孟小四带头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行人低头站作一排,大气不敢出。
“你们这脏兮兮地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下去洗干净了。”
秦武说罢,几人拱拱手立马逃似的跑开了。
“三叔,他们偷懒……”秦蓁跺脚抱怨,“我爹让他们陪我练武,他们就一直躺地上不动弹。”
秦武看着一脸委屈地秦蓁,只好哄道:“蓁儿啊,你也知道自己的武力,这次就饶了那几个小子吧,他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够你练一个时辰。”
“这倒也是……”秦蓁眼轱辘一转,“那三叔您跟我练啊,我知道三叔您最好……”
“你爹叫你过去呢!”秦武立即打断道,“你爹说了,是大事。”真跟这小姑娘打起来,那还不得没完没了。她武艺尽得大哥真传,力气也像,就跟用不完似的,实在缠人,又不能真下狠手。
秦蓁撇撇嘴:“老头叫我做啥啊,我还没练够呢!”
秦武没好气道:“那几个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没打够?快收拾收拾去书房找你爹去。”
“哦!”秦蓁应了声,甩着棍子走开了。
秦武见着秦蓁吊儿郎当地背影,摇了摇头。
书房里面,秦铮坐在窗前,远远就看着秦蓁甩着棍子,走两步就翻跳一下,再走两步斜刺一下,脑门上青筋横跳,汝君见到跟街头混混似的女儿,不会一下子晕过去吧?
秦蓁小心翼翼把棍子放在门框边,探头笑道:“爹,您找我?”
秦蓁衣衫上各种脏污,秦铮看着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道:“进来。”
秦蓁暗道不好,笑的更灿烂了,一脸谄媚:“爹,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我替您去收拾……”
秦蓁声音越来越低,觑着老头的脸色,该不会是我惹了老头生气吧?我干啥了?我最近没干啥啊!
秦蓁暗地里偷摸叫老头,秦铮其实还不算老,今年四十七,是宁国年纪最年轻的异姓侯爵。只是常年驻守在边关,劳心战事,早生华发,看起来就沧桑了些。
“长岁啊!”秦铮深深叹了口气。
“爹,您别吓我,这到底是咋了?”秦蓁脸上的笑僵住了,我到底干啥了啊?
秦铮指了下旁边的位置,“坐。”
秦蓁看了眼门口,虚虚坐下,只堪坐位置边缘,这里离门口不过数十步,等会儿只要老头一动手我就跑,这点距离,小意思!
秦铮举起茶盏,一口气喝完了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怎么来的大同府吗?”
“不就是……”秦蓁见秦铮满脸严肃,语气也郑重了几分,“我自小身体羸弱,许多大夫都说了我活不长,您怕我娘亲伤心,索性带我来这养着,要是没了她也不会太难过,所以我小名叫长岁,大名还是什么高人说我命里缺木,可以借您的势,所以取了跟您同音的蓁。”
秦蓁张嘴就来,也不管逻辑通不通。
秦铮点头道:“京城发来诏令,命我中秋回京,你娘特意来信,说想你,这次你就同我一起回去。”
秦蓁莫名:“回去就回去,您何必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