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他能给的应羽泽不需要,应羽泽想要的他未必能给。这一晚心里喜悦的萌芽破土后停止了生长,两人之间的差距在这十多年间已经形成了越不过去的鸿沟。周日之前周筠每天中午都会出去给应羽泽挑礼物,可挑到什么都觉得不满意,最后给应羽泽买了一副手套和一条围巾。应羽泽骑车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再过两个月就要到冬天了。周日晚上六点,应羽泽提前到达他的生日part地点,往年都是订大场地,大多也有长辈,他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放不开,干脆白天在家里应付长辈们过一遍,晚上出来和朋友嗨。订了酒店的豪华包厢,娱乐设施应有尽有,桌游唱歌……,安排的差不多。包厢门被服务生拉开,一男一女走进来,都是小学时就开始和应羽泽一起玩的。宋听风和冯英轩,两人现在都在美国留学,应羽泽去国外看向颜时会去找两人。国外相对国内要open很多,冯英轩穿着深v就来了,应羽泽赶忙脱下外套罩她身上。冯英轩皱眉:“干嘛?!”应羽泽难得做小伏低:“姐,换件衣服。”冯英轩挑眉,抱着手臂,“凭什么,寿星可管不着别人穿衣服。”她身材好秀秀怎么了。“国外咱们去游泳,海滩都是比基尼,我也没见你这么老封建。”“不一样,平时你想怎么穿怎么穿,今天你文静些。”问了才知道,应羽泽今年生日邀了新朋友来。“你那朋友不会是什么老道士吧。”“不是,他只是比较死板,怕你的风格吓到他。”“这有什么可吓到的,这都吓到,他以后怎么谈女朋友。”应羽泽听着不顺耳,“他高三,怎么可能谈。”“到底谁啊,我见没见过?”“你没见过。”宋听风吃着甜点晃过来插入话题:“我肯定见过。”冯英轩傻眼:“怎么就我没见过,你俩偷偷孤立我?”周筠这名字他还挺熟悉的。“你见过?”应羽泽不记得宋听风见过周筠。“怎么没见过,就你门牙被磕掉那回。”他们三个都是小学时候同班认识,七岁那年的一个暑假,他到应羽泽家找对方玩,当时应羽泽正要去鹦鹉巷子。宋听风没去过,好奇也一起跟了过去,司机开车,两小学生一路叽叽喳喳。“你奶奶家都有什么好玩的。”“可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三伏天在外面的人少,那时候鹦鹉巷子就已经十分老久,治安也没现在好,巷子口附近也没什么人。到地方两位小少爷下车,宋听风还有些嫌弃,“怎么破破的。”“就是破破的才不同。”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房子,宋听风好奇起来。很快从巷子里走出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孩,比两人矮,走路很快,在他们身边一闪而过。宋听风:“他是谁?”“隔壁的邻居,叫小筠。”“他怎么没表情,也不跟我们打招呼?”七岁时的周筠已经有了十八岁时的安静冷漠,孙悄出门上班,他乖乖待在家里,不出去玩怕妈妈回来见他不在家害怕。去年姥姥也走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
今天帮妈妈打扫卫生时发现酱油用完,小周筠从自己的小猪储钱罐里拿了十块钱出来,独自出门买酱油。七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给家里跑腿,可他长得小,看起来跟五六岁差不多。“他不想呗,不想就不打招呼呗。”应羽泽和宋听风注意力不在周筠身上,跑进奶奶家就开始撒欢的玩。一人折了一截槐树枝打打闹闹。跑出家门就看见巷子口周筠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纠缠。“叔叔这里有糖,还能带你去爸爸妈妈不带你去的游乐园。”中年男人拽着周筠的胳膊,酱油瓶倒在地上。任凭周筠如何击打都无法挣脱。宋听风巷子里大人出来,人贩子见情况不妙扔下周筠就跑,可惜晚了一步,被赶过来的人团团围住。老太太捡起周筠,应羽泽捡起他的门牙。看着掌心中的牙齿,嘴巴凉飕飕。“……”掉了。七岁的应羽泽瞳孔地震,他回头就要去找人贩子算账,瞧见周筠在奶奶怀里翻着白眼抽搐。人贩子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求救大喊,长达三分钟的缺氧足够一个瘦弱的孩子窒息,脸上还残存着眼泪鼻涕,受到惊吓,这一刻他宛如真的即将死去。连耳边的呼唤声都听不见,掉入了全白的世界。警车和120都来了。周筠醒来时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他,连病床的三分之一都占不到。他醒来的第一瞬间是麻木,双眼空洞无神,好久好久那双眼睛才一点点转动,泪水夺眶而出,崩溃地大声嚎哭。“妈妈…”嘴唇连带下巴一起颤抖,“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他太害怕了,巨大的恐惧将他包裹,爸爸死后他一向懂事听话,从来没吵着要过妈妈。他想要妈妈多陪陪他,每天都想,他也每天都不说,因为他懂事他听话。亲戚说爸爸死了,他要懂得体谅妈妈,妈妈一个人带他不容易,他爱妈妈,他不想妈妈为难。五岁时他不敢一个人睡觉,黑夜中总会有一只怪物站在他的床头,只要他自己睡,怪物就会吃掉他,所以他跟爸爸妈妈睡在一起。后来他独自睡觉,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怪物,都是他恐怖的想象。想象被打破,他依然害怕,他没有爸爸了,妈妈也没办法再陪着他。“妈妈……”床头的怪物再次回来,他将一辈子孤枕难眠,周筠掀起身上被子下床,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不想再懂事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