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胃好一点了吗?”“嗯。”岑沛安点头,斟酌好久还是想问,“沈叔,你怎么过来了?”“不放心你。”“我又没事,有什么不放心的。”“把自己喝进医院还叫没事?”沈捷蹙起眉,一脸不高兴,走过去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摸着退烧了才低声说,“做事冒冒失失,没一点分寸。”岑沛安莫名其妙挨一顿批评,心里那点飘渺难以言喻的暧昧感激,此刻全部化为乌有,他赌气地拉起被子缩进去,翻过身面朝墙壁默不作声。沈捷一向很忙,这次突然过来,榆京那边很多工作只能搁置,电话早上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接,趁这会儿有时间他挨个回过去。处理完事务回病房,看岑沛安在床上玩手机,病态苍白的脸色缓回一点血色,澄澈的眼睛里簇拥着水光,眨了眨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下午。”“这么着急吗?”“不舍得?”沈捷笑了下,难以捉摸的目光神情,攥着人刚扎针的手牵到嘴边亲了亲,“跟我回去吗?”“不行,擅自回去不太好,而且今天下午他们讲标,我也想去看看。”岑沛安规避掉他的扬眉吐气海泰的标迟迟没有授标结果,负责项目的前后端部门都有些着急,岑沛安早上一来,就看见几个同事头挨头地小声议论。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几个人连忙滑动椅子,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工位,再看清是岑沛安后,其中一个人松了口气,“岑助,你怎么也不出个声,我还以为是袁希姐。”岑沛安笑着问:“袁希姐有那么可怕吗?”“平时没有,但今天不好说。”“什么意思?”对方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冲他招招手,拉了把椅子搁在身边让他坐,“你知道为什么海泰迟迟没有授标吗?”岑沛安的确疑惑,按理说一周左右就会有结果,他问:“为什么?”“海泰的标废了,昨天刚发邮件通知的,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同事把声音压得更低,“不知道是谁举报咱们启辰用不正当手段恶意竞标,破坏公平性,海泰这种大集团,上面领导很重视,立马就派人下来调查了,估计要等查清楚才能重新发标。”“不正当手段?”“对啊,反正邮件是这么说的。”同事神秘兮兮地问,“岑助,你这次不也跟着了吗?真有这回事吗?”岑沛安不解地皱了下眉,他努力回想了那几天的记忆,不记得有哪个流程或者环节出过问题,他摇摇头,“不可能啊,都是按照流程进行的。”“早上业务部那边领导过来,被方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出来的时候脸都黑了,回去当场就把戴想给开了。”“啊?”岑沛安讶然,“把戴想开了?”“好像说他和海泰采购部的人有利益来往。”有一个同事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岑沛安,一脸的替他不平,“小刘回来说,那天酒桌上都把你喝进医院了,戴想真不是东西,和他们串通一气灌你酒。”岑沛安预感没有这么简单,生意场上推杯换盏是惯有现象,根本算不上什么不正当手段,况且控标这种事情,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就能让海泰废标,让上面下来检查,谁有这样的本事,不言而喻。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捷的目的就不是追求公平,他只是单纯的想给海泰和戴想一个下马威。仅仅因为他们把自己灌进了医院。他低估沈捷了,现在回想才觉得有迹可循,即便千里之外,沈捷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就医的医院,跨省动用关系走绿色通道,简直对他身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份权势,话语的份量和掌控欲,都让岑沛安心底有种被抓住的紧张感,“岑助?”同事看他神色凝重,忍不住关心,“你没事吧?”“我没事。”岑沛安回过神,勉强扯了个笑,“不用担心,已经好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所有人立马垂下头,岑沛安看过去,和出来的方屿舟视线迎上,“沛安,你进来。”业务三部人心惶惶,没一个人说话,一大半都围在戴想工位边,而戴想沉默地收拾工位,旁边放着人事部刚送过来的离职报告。“小龙,一会和戴想交接客户,他手里的客户先由你接。”三部的领导简单交待两句就走了。门口有些微骚动,过道让出中间位置,戴想阴侧侧地盯着走过来的人,岑沛安满面笑意,嘴上似惋惜实则快意地叹息一声。文件夹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岑沛安弯腰捡起来,翻了翻内容笑着说,“这个戴经理以后也用不上了,就没必要带走了。”说罢当着他的面把文件夹丢在垃圾桶上。戴想咬牙握拳要挥,同事见状赶紧拦住,好商好量地劝他别再惹事。“岑沛安你耍阴招算什么本事?”岑沛安双手抱臂纹丝未动,神色轻蔑冷淡,看着他扯着嗓子无能狂怒。接着,岑沛安朝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