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闷不乐地扔下筷子:“不吃了不吃了,不就是赶着回家泡妞嘛,有异性没人性。”现在的我真是既尤桑又蛋疼,即使回长沙和叶成他们胡吃海喝了好几天心情也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转。
叶成叹了口气,又把臭豆腐往我这边推了推,自己则点了瓶小枝江,也不拿杯子,就这么仰头喝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带着一丝醉意说:“趁哥还在,多吃点儿。”
“……怎么,你要挂啦?黄泉路上我罩你啊。”
他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凶巴巴地说:“你少乌鸦嘴,你哥我是要出门干活儿!”他四顾一番又压低声音对我说,“陕西那边似乎有个大墓,华和尚正在搜集相关资料,五天后启程。”
我皱皱眉,心说不可能吧,马上要出发了还没人通知我做准备?于是便问他,岂料这家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废话么,本来就没想着要你去。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倒斗这行各凭本事,你什么能耐都没有,凭什么带你去分钱啊……”叶成一口干掉剩下的半瓶,渐渐也有些上脸,“走了,捞钱去。服务员,结账!”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剩下的香菜段,我披起衣服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翻盖一看,居然是吴邪!
讯息很短,不足十个字:我到了长沙,你在哪儿?
>>>011闲暇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尽管我一再强调把钱直接打到我卡里就好,最好是把张起灵的那份一起划到我账上以安慰我千疮百孔的玻璃心——和吴邪通话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倒出了那套玉棺材套,卖了不少钱——但他还是坚持一定要来长沙。“有些东西我觉得当面交给你会比较好。”他的原话是这样,“哦,忘了说,小哥那份他已经拿走了,当时他还说‘粽娘那份你黑了就行,不用管她’什么的,你们……是不是有仇啊?”
鉴于吴邪没有挑拨离间的必要和理由……张起灵,你是什么意思!“有!”我咬牙切齿地大声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那边厢吴邪颤颤巍巍地呃了半天,然后果断挂机了。
没好意思领他上叶成家,我们约好在云裳街的天地低昂咖啡厅见面,结果我白等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一问,那少爷居然被宰到冰心街去了。
“……把电话给那司机听,给他听!”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的哥逛花园的功放那真是一套一套的,吴邪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既然对长沙不熟悉充什么胖子啊,还不让我去接他。得,白白浪费我的时间和话费。我托着腮,无聊的浏览网页,心说幸好咖啡店有免费上网服务。
“你再不来我打一一零成立出租车司机绑架案了。”吴邪拉开我身边的椅子时,我有些无奈地说。
他嘿嘿干笑两声,说:“那司机都被你骂傻了,还能有心思绑架我?”说完他把一个带搭扣的非常女性化的手提包放在桌上,“在机场旁边的小摊上买的,特便宜,才六十。”
“给我的?”我略有狐疑地看向他,他点点头。
一大老爷们儿拎着这种包包在街上乱转出租车司机不把他当精神病患者乱宰才真是对不起自己的油钱。我拿过一掂量,还挺沉,看来吴邪这老实人确实没被张起灵那厮带坏黑掉我的那份钱。
随手抽出一匝看起来最新的百元大钞,甚好,不是连号的。我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那匝钞票,最后塞还给满脸诧异的吴邪:“出门靠朋友,以后有什么活儿还找我知道不,别找那个张起灵那个闷货。这一万就当做是日后的联络费……拿着!”看他似乎有不收的意思,我态度坚决地说,“对了,你有没有那个胖子的联络方式,手机固话银行账户什么的都行,我给他汇五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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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少爷说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就打算在长沙这边多住几天,让我这个地头蛇先给他找个地儿落脚。
“食宿自理。”留下来可以,但是别想从我这里敲去一个子儿。
他哭笑不得地舔了舔唇,长吁一口气后说:“抠、门!真难以想象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吝啬鬼会拿六百万买一块玉佩。当时一定肉痛的想死吧你?”这话虽然说的讽刺,可他的语气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赊的。”
“啊?”
“我的玉佩是赊来的,张起灵做的担保人——不过……想必这六百万里还有不少是他的提成吧,我去!”我忿忿地握拳,瞥到吴邪的疑惑又只好压下自己的怒火,“你别当我是那种因为玉佩漂亮就宁愿背一大身债务也一定要拿到手的败家小白,出于某种原因,我必须要戴着这个,女版贾宝玉,我。”我干笑着指指自己。
看吴邪的表情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后退两步,非常小孩子气地坐在候车站的公共椅子上:“去你说的那个六月旅店还要坐公交?”
“嗯。”
不仅要坐公交还要转地铁,不仅要转地铁还要步行一千五百米,日暮西山之时,我把我认为最舒适的价格最合理的坐落在城郊的六月日租房介绍给了吴邪。
吴邪嘴角抽搐了两下,指着斑驳的招牌对我说:“我在你眼里……就这档次?”
“这里很好啊,设备齐全价格低廉,最关键的一点不用实名登记,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一直住在这里,后来实在是……嗯,支付不起昂贵的车费地铁费所以蹭一哥们儿家去住了。”回忆起那时的事我忍不住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