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吕焉然返身回来,见了这少年,也是一惊,道:“他……”
朱砂摇了摇手,道:“你找好地方了?”
艳阳高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高贴的榜文早已换了张大的,标明一男一女,相貌特征详尽写上,旁边又配了画像。行人看一眼,少不得要叹息一番,如此的俊哥儿,怎么就成了人犯。
“驾,驾!”
一架青篷马车从人群中插了过来,直向城门驶去。门下长长一串人排着,等着守门兵士细细验看。马车便也停了下来,车夫轻控马缰,只等轮到自己。
队伍渐渐挪过,那守卫喝道:“这马车里是什么人!捂的这么结实作甚!”他认得这车夫,在城中最是老实巴交的,继道:“王老三,你拉的甚么客?”
他说话时,见车窗布帘微抬,显然有人在看他,便提高了嗓音。突然彩缎一闪,淡淡脂粉香荡起,一块绣鸳鸯戏水帕从窗中落了出来,飘在地上。
车帘突然被抬起,低柔声音传出。
“这位大哥,可否替小女子拾下手帕?”
守卫一看之下,却呆住了。
绾的是垂云髻,均的是飞霞妆,戴的是清莲饰,佩的是碧玉环。容貌堪称清丽绝色不言,胸前微耸,束着的腰肢盈盈一握,纤细欲折,曲线姣好。一身素色百折湘裙,一支梅花从胸口绣到裙下,深深浅浅的红。手指细瘦修长,甲上粘着花瓣似也的蔻丹。
女子以袖遮了半面,微微一笑,嫣然如花绽放,险些把这人魂也拔了去。
从地上拾了帕子,只见来接之手雪白好看,不由的多摸了两下,一时舍不得松开。女子微垂了头,似是脸红,蓦然将手收了回去,刷的放下了帘子。却听叮的一声,一只金丝盘莲镶宝石手镯失了下来,落在地上转了两圈,进了车下。
那守卫见女子并无发觉,贪心顿起,微一瞟周围,伸了脚尖进去,将镯子暗暗拨了出来。一面拨到身后,暂时不去拣,只是踩在脚板下,也不管马车了。那车正滚动了两下,突然另一边的守卫喝道:“等等!”
车帘又一抬,女子略露了半张脸出来,柔声道:“这位大哥何事?”
这守卫曲着眉,指指点点道:“把帘子拉开,看看里面,这私藏人犯之事,不能小瞧了!”
女子似有犹豫,抿着唇道:“这……恐怕不便。”
这人没想到会遭拒绝,眉毛一竖,哟嘿了声,道:“还有不便?有什么不便?定是窝藏人犯!”他一面作势动手掀帘,左手却垂在腰侧,四指捞了捞。女子却好似不懂其意,仍旧敛着细眉道:“里面是……这实在是,还烦大哥通融次罢。”
这守卫没拿到银子,把脸沉了,道:“打开打开!”伸手上来硬拉,那女子被拽的一趔趄,滋啦一声撕了半截袖子,露了半截洁白的手臂。那人又抓了上去,肌肤上顿时落下四个乌青指痕。车帘猛的一掀,一个缠玉腰带的玄衣男子钻了出来,一手揽回女子,另一手隔空扬了两掌。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守卫左右双颊顿时红肿起来。
男子怒容扬眉,道:“我的人你也敢碰?”
守卫被扇的傻住,一时心中大怒,正要大喊,那男子又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居然敢调戏民女!你不用走,我也不走,咱们这就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