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懒倦了。”百里溪失笑。
傅知宁给出的回应,是像蹭枕头一般蹭蹭他的前襟。
不知从何时起,百里溪身上没了那种浅淡的血腥味,连木檀香也减少了许多,只余下他身上自带的清冽味道,干干净净的如雪松一般,傅知宁每次嗅到,都会觉得心神安定,连恶心反胃的症状也能减轻不少。
寝房极静,百里溪能清楚地听到,她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的声音,一时间觉得好笑:“不过三两日未见,你便这么想我?”
“你也知道三两日未见了?”傅知宁不满地看向他,“您近来是不是也太忙了?”
“我每晚都回来,只是每次回来你都睡了。”百里溪很是无辜。
傅知宁轻哼一声:“那就不能早些回?”
“我错了,夫人。”百里溪难得服软。
傅知宁笑着揽上他的脖颈:“原谅你了,夫君。”
“就这样?”百里溪哭笑不得,“你好歹等我哄哄你。”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哄吗?”傅知宁眨了眨眼。
百里溪无声地笑了笑,心口仿佛有一潭温泉,热腾腾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是热的。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
傅知宁当即打了个哈欠,翻滚着到床里躺下:“睡会儿吧,好困。”
“还睡?”百里溪有些惊讶。
傅知宁假装没听到,赶紧闭上了眼睛。她本来是因为怕擦枪走火才装睡,结果刚闭上眼睛不久便开始犯困,还真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百里溪早就离开了。傅知宁摸了摸肚子,轻轻叹了声气。
临近年关愈发清闲,她一个人也是无聊,整日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却什么都没添置,正当她思索要不要去买些东西时,莲儿突然兴高采烈地跑来寻她。
“小姐,珍宝阁派了人来,说是寻到一盆红珊瑚,足足有两尺高,想请您过去掌掌眼呢。”
傅知宁顿了顿:“为何不直接送过来?”
“说是珊瑚的造型奇特,怕您不喜欢,来回搬容易损坏,故而先请您过去瞧瞧,若是喜欢再送来也不迟。”莲儿回答。
傅知宁应了一声,将来报信的伙计叫到跟前,确定是珍宝阁的人后问了几句话,确定没什么问题便跟着出门了。
年二十八的街上,连空气里都透着热闹。傅知宁坐在马车上东瞅瞅西看看,经过糖炒栗子的摊位时,连忙叫车夫停下,买了一大包炒栗子。
她回到马车上和莲儿分着吃,很快便吃掉大半,剩下的实在吃不完了,便小心包起来:“给清河哥哥带回去。”
“您就给姑爷吃剩的啊?”莲儿失笑。
傅知宁顿了一下:“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是剩的?”
莲儿看了眼油纸包,只见大大的油纸包里,只装了一小袋栗子,怎么看都像是剩的……算了,掌印这么宠小姐,就是给他吃剩的,他估计也是高兴的。
马车穿过闹市,很快到了相对背街的珍宝阁后门。
“夫人,到了。”珍宝阁伙计殷勤道。
傅知宁应了一声,随着莲儿下了马车。一主一仆随着伙计一同往后门走,走到门口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傅知宁愣了一下:“怎么关门了?”
话音未落,她伸手碰了下锁,指尖突然染上一点红。
“夫人,小的对不住您,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也是无奈之举啊!”伙计声音沙哑。
傅知宁脸色一变,拉着莲儿扭头便要跑,可惜还是晚了,伙计从靴中抽出一把刀,直接刺在了莲儿后背。
莲儿惨叫一声松开傅知宁,声嘶力竭地大喊:“小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