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百里溪表现还算清醒,可傅知宁眼睁睁看着他喝了那么多酒,始终觉得不太放心,一直到回了婚房,还在不住地问要不要给他煮醒酒汤。
百里溪都无奈了:“夫人,你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
“我也是关心……你唤我什么?”傅知宁睁大了眼睛。
百里溪唇角微扬,定定瞧了她半天后开口:“夫人。”
傅知宁怔怔与他对视,脸颊倏然泛起一抹红:“你你怎么……”
百里溪不答,顺手拿过盖头为她盖上:“按规矩,拜完堂你该一直蒙着盖头等我,可那样时间太久,你一个人又会无聊,这才放你出去一起宴饮,眼下宾客都散了,这一道还是补上吧。”
说着话,他俯身凑到她耳边,隔着火红的盖头压低声音:“毕竟,我从许久之前,便想这么做了。”
傅知宁脸颊越来越红,身子都跟着热了,一整日没有出现的羞窘,这一刻突然尽数冒了出来。她轻呼一口气,默默攥紧了衣裙。
红色的盖头缓缓被揭开,两个人渐渐对上视线,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对方。
许久,傅知宁红着脸唤一句:“夫君。”
百里溪眼底笑意更深,抚着她的腰亲了她一下:“知道洞房花烛要做什么吗?”
“……知道。”傅知宁突然不敢看他。
百里溪却起了坏心思:“真知道?”
傅知宁又点了点头,察觉到他还想逗自己后,当即嗔怪地看他一眼。百里溪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便开始吧,首先,得将你这身繁琐的嫁衣脱下来才行……”
一刻钟后,傅知宁只着中衣,看着面前两大箱子案册,懵了。
“我的全部身家,大约便是这些了,其中铺子两百间良田几千亩,具体也没数过,既然已经成了亲,这些合该全部交给你,你点一下。”百里溪不紧不慢地说。
傅知宁:“……你说的新婚夜要做的事,便是这个?”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百里溪玩味打趣。
傅知宁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这会儿也只能逞强:“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做这些。”
百里溪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在她翻看案册时又想到什么:“对了,四殿下也送了几箱东西,如今在库房存着,你若想要便自己去取,如意与知文也送了东西,都在一处放着。”
“嗯,知道了。”傅知宁说着,继续研究案册。
百里溪见她从一开始的做做样子,到渐渐开始上心,唇角的笑意就没放下过。寝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龙凤烛哔剥的响声,和书页翻过的动静。
许久,傅知宁看到家产中某间店面,顿时震惊地看向百里溪。
百里溪勾唇:“怎么了?”
“……珍宝阁是你的?”傅知宁难掩惊讶。
百里溪挑眉:“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知道我在珍宝阁花了多少钱吗!”傅知宁气愤叉腰,“而且每次都是给你买东西,我这么多年攒的那点家当全贴里面了,结果你告诉我它是你的?合着我一直拿着钱在你这儿买了东西送你,最后东西是你的钱也是你的,我什么都没落着?!”
“怎会是什么都没落着,如今整个珍宝阁不都是你的了?”百里溪好笑道。
傅知宁不满:“那怎么一样,如果早知道珍宝阁是你的,我直接免费拿多好!”
“你倒是不客气。”百里溪眼底笑意愈发深了。
傅知宁撇嘴:“我与你客气什么。”
“别气了,我又非刻意瞒着你,那里头许多东西都是司礼监流出来的,你去过司礼监这么多次都没发现,还能怪我不成?”百里溪打趣。
……有道理,但傅知宁仍然愤懑。
百里溪见状,干脆走到她面前:“闭眼。”
“干什么?”傅知宁警惕。
百里溪还是两个字:“闭眼。”
傅知宁狐疑地看他一眼,最后不甘心地将眼睛闭上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靠近,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耳垂,她颤了一下,咬住下唇才没闪躲。忍了片刻,两只耳环似乎都被取下来了,傅知宁刚想问怎么了,耳朵上便多了一对更加轻巧的。
“好了。”百里溪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