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知道些林砚并非父亲之子一般…
她之前对林砚的举措,的确是超出了兄妹之界限的。旁人若只以为是兄妹,并不会多作怀疑。
可若是知晓了一些林砚的身世,那便大大不同。
“许将军是听墙角惯了的吗?”林凝素抱起双臂,迎着这人的目光交锋。
“在下只是想知道,林姑娘此番举动,又是想对阮表姐做什么?”许融定定地看着她,“或者说,是又想做什么,引起你那位哥哥的注意。”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林凝素完全可以确定,这人分明是知道林砚的身世。
“哈,怎么,我想让兄长多偏爱我一些也不成了?长嫂未进林府前,若不让哥哥多关心我些,那么长嫂进府后,可就没有机会了。”林凝素说着,露出手腕上的玉镯。
“不日,我也要与敬安定亲了,你心中所忧虑的,大可咽回腹中去。”
因着从前三人在学堂中的一些往事,许融是识得这玉镯的。
“但愿林姑娘所说乃是真话。”许融自然不信。
林凝素偏执了太久,偏到忘了她自己,偏到与他决裂,怎会突然收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却有一句话想要告知许将军,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是命不长的。”林凝素上辈子一心扑在林砚身上,稀里糊涂过了半生,竟连许多隐藏的信息都错过了。
许融…
“不劳林姑娘挂心。我也有一句话要叮嘱姑娘,若日后朝野倾颓,改天换地,沈敬安可没有护住你的本事。”
手握权柄的人,只会以权来伤她。她和敬安之间,无人可以置喙。
“多行不义必自毙,在下奉命追捕纵虎南园之人,姑娘好自为之。”许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林凝素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暗翻白眼,说了这样许多,这人还是怀疑她会害了阮清。
南园纵虎…许融倒是也看得起她。
是她从前的恶人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吗?
也罢,许融,不过亦为了阮清罢了。到时,这些人再怎样为红颜勾心斗角,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围猎第二日,卯时,天方擦亮。
营帐附近陆续有人起身活动,若是在上都城,这个时辰早便去上朝点卯了,这般悠闲的片刻喘息,官员们都不愿浪费。
大户人家的官眷们虽平日里不用出户,但在家中也有规矩守着,不会贪睡太晚。而林凝素则不同,她在家无法无天惯了,非得睡上个日上三竿不可。
沈敬安天还未亮便爬了起来,想要去寻林凝素,但它一个大男人,也不便去姑娘夫人的帐子处去寻,只能干巴巴立在主帐的宴廊前,望眼欲穿。
等到林凝素姗姗来迟,已是辰时过半。
人家常说,腹中揣着心思,很难睡得香。林凝素现在倒觉得,这话对她来说无用。
眼看着沈敬安招手,她也加快脚步。
“阿素,不是要参加击鞠赛吗?怎的这样晚。”
“哎?是今日吗…。”林凝素疑惑地问道,往常的赛事,大多是在围猎第三日才开始。
沈敬安解释了一番,她才知道,原来是并州天灾,许多民众流离失所,而库中余粮不足。昨夜加急来报,虽然阮大将军已经推荐了平灾人选,但当今圣上心系此事,故而想加快围猎进程,好能快些回到上都。
“那,这围猎还举办?”林凝素朝着更衣的地方去。
“自然要办,真金白银已经砸了下去,总不能直接回到上都。”沈敬安催促道,“阿素,快去换马服,待会我们将彩头全赢过来!”
“好!”
孟朝的击鞠赛沿用前朝之规则,场上两队,一队三到四个人左右。骑马者手持长杆,将木球打进毬门之中便可得一筹。
双方对手先达到十筹者是为胜。
为贵女们准备的马服大多是宫中的尚衣局所制,做工精致,绣样华贵。
林凝素站在镜前,看着自己身上利落的袖口和收腰,是真心觉得这马服比平日里的长衫方便许多。
击鞠太过消耗体力,而她现在的确身体未痊愈。
没记错的话,那个玉坠子作为彩头的比赛…。似乎就是第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