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冷笑:“呵~你这时候想起你兄长了,你拖他下水时可有想过他是你兄长?!”
随即转身冲叶政廷跪下,低头道:“皇上,臣妾教子无方,让他们兄弟犯下手足相残的大罪,自请降为妃位,在太庙抄经一月。”顿了下,又道,“之瑜、长青各庭杖二十,禁足三月。”
母子如此重的惩罚,当真是老五老七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兄弟连当即磕头如捣蒜,痛哭哀求:“儿臣自请加重惩罚,请求父皇不要降罪母妃!”
“闭嘴!”常氏怒吼,“你们若心中真有母妃父皇,就不该做伤父母心的事!更不该对兄长不敬!”
叶政廷冷眼看着他们上演大义灭亲和母子情深,眼见他们母子推来让去,这才放下手中汤碗,站起来背手道:“都闭嘴。”
母子三人这才闭口不言,以额触地。
“朕一向待你们兄弟不薄,你们虽是郡王,但吃穿用度不比亲王差到哪里去。你们还不知足,竟敢离间朕的太子和珩亲王!”说着拂袖将桌上汤碗“啪!”扫到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你们两个逆子!”叶政廷怒极,抬腿就将两子踹到在地。他虽年六旬,但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夫,力气极大,顿时踹得老五老七捂着嘴就呕血了。
“皇上!”常氏尖叫哭喊着跪行上前抱住暴怒的叶政廷,“臣妾教子无方辜负陛下信任,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只求留他们一命!”她哭得涕泪横流,满减惊恐。
她乃庆安国公主,主动让两子认罪,又自请降为妃,叶政廷再恼怒也不得不顺着台阶下。他伸手抚摸着常氏哭花的脸,冷笑道:“元香啊~你真是个精明至极的女人,只希望你这两个儿子,能如你这般精明。”
在常氏愕然的目光中,他毫不怜惜地从她怀里抽出腿,走到大门口寒声道:“嘉郡王叶文惠、和郡王叶子洛,忤逆犯上,各杖责五十,禁足三月!”
“是!”一旁的左忠勇立即应声。叶政廷看也没看他们母子三人,抬腿便走,左忠勇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随即追着叶政廷而去。
常氏这才死里逃生般跌坐在地,老五老七兄弟哭着去扶她。她浑身是汗,腿也软了,嘴里却道:“若不让他当场泄了怒火,堆积日久,雷霆之怒爆发时,可不是五十廷杖那么简单了。”
兄弟俩知道常氏是为自己二人好,连连点头。叶文惠将常氏扶到椅上,跪下道:“幸好父皇没有再降罪母妃。”
常氏揉了揉自己跪疼的膝盖,苦笑道:“你以为那是他怜惜我?若不是我自己提降为妃位,他哪会这般轻易饶了我。”
她怜惜地看着两个儿子,抚摸着他们脸颊,哀伤地道:“苦了你们了,五十廷杖下来,只怕要养伤半年。”
随即,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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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静明湖
回清辉殿路上,叶政廷舍了轿辇,只让左忠勇跟着。他越想越气,被常氏及老五老七逼迫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这让他十分不悦。冷着脸走得飞快,心里窝着火,左忠勇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
忽然,他停了脚步,转身问道:“今日朕到瑶华宫的事,常氏如何得知?”他临时决定去瑶华宫,但常氏和老五老七却早有计划要上演这一出。
左忠勇“噗通”一下跪地,惶恐不安地道:“老奴该死!老奴怕瑶华宫临时接驾失仪,擅作主张让小福先去通知瑶华宫做准备。”
叶政廷这才想起,过往自己临时决定要去何处,左忠勇都会安排人先去通知。叶政廷之前还觉左忠勇做事妥帖,如今看来这样也有弊端:为君者当保持神秘感,最忌臣下的窥探揣测。
叶政廷仔细打量着左忠勇的后背,见他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缓了声音:“起来吧,日后不必再通传。”
“诺!”左忠勇这才站起来,跟着叶政廷往回走。
晡时,叶仲卿来求见叶政廷。
御书房内,叶仲卿冲叶政廷拱手道:“父皇,儿臣此来是想自请去流番洲劳军。煜王重伤之事虽没公开,但也需去个人看望,方才不寒前方将士的心。”
叶政廷与薛其钢情同手足,原本他重伤叶政廷该亲去探望,但他如今贵为天子,自是不便前去。叶仲卿贵为珩亲王,也常年征战沙场,代父前去慰问自是最合适。
叶政廷十分欣慰,拍了拍叶仲卿肩膀:“朕那么多皇儿,还是你最懂父皇心意。朕应允。”
“多谢父皇。”叶仲卿微微颔首,“煜王重伤,薛湘楠独木难支,儿臣需在流番洲多待一些日子,助薛湘楠一臂之力。”
叶政廷神情复杂地看着叶仲卿,对他的歉疚又多了几分:他绝口不提太子诬陷他一事,此番又自请去劳军,固有避开太子锋芒的意图,但的确也是为了大盛着想。叶政廷心中叹息,相比那只知争权夺利的太子,叶仲卿如此识大体,如此贴君父的心意。若非叶伯崇是嫡长子,而且早年又亏欠了他,依军功和德贤,叶仲卿才是皇位最佳继承者。
叶政廷轻抬他胳膊,示意他抬头。父子俩目光相接,叶政廷满眼慈爱:“应允。平儿,走之前,还有话要和父皇说吗?”若他此时提及太子构陷他一事,叶政廷会一改之前假装不知情的决定,惩戒叶伯崇。
叶仲卿望着叶政廷,目光清澈:“儿臣此去日久,望父皇保重龙体,勿太过操劳。”
叶政廷久久望着他,终伸手轻轻抚摸了下他头顶:“去吧,好好替朕去慰问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