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过来,便是要同你商量的。毕竟咱们不能无凭无据去指正人家,否则被木贵妃倒打一耙,说咱们栽赃诬陷,弄得不好还会连累了殿下。如今,既然那个王安是唯一的突破口,咱们就从他身上着手。今日,请娘娘找机会去见一次德妃,问问她的意见,咱们必须在木贵妃察觉之前拿下王安,让他亲口在皇上面前招供。”
“兄长说的不错,可是那王安是木贵妃的心腹,他若是死不承认呢?”
明言正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死不承认甚至反咬你同德妃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要你先同德妃去商量,若是她不愿意冒这个险,那就作罢,否则,咱们便是赌一赌。”
德妃的帐中静悄悄的,左右侍从都被屏退,只有她一人静静坐着品着刚沏好的太平猴魁,她的神情是淡然坚毅的,这些年她习惯了在楚帝面前扮演一个贤妻良母,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总是露出这样的神情。在这深宫中,哪有那么多脉脉温情,她经受了太多的暗箭伤人,她,还有她的儿子。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只为着儿子筹谋的母亲罢了。
不多时,贴身的侍女白婉进来了,她走到德妃身前低声道:“一切都如娘娘所料,今早明侯爷的确请了惠娘娘过去。”
德妃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了靠椅上,那么接下来,惠妃应该很快就要来找她了。
“王安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白婉回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娘娘将王安放在木贵妃身边这么久,该到他立功的时候了。”
德妃的嘴角勾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木贵妃,你已经得意了太久了,是时候送你们一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外出有事,忘记请假了,各位抱歉~~~
☆、求娶
昨日的狩猎大家都折腾到很晚才睡,因此这一日的上午并未安排什么活动,大家都各自休息着。
营地旁的小湖边,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徐昭蓉走到湖边,看着一颗一颗往湖里扔着石子的明睿。
“你心里还是不痛快吗?”
明睿回了回头:“你怎么来了?”
徐昭蓉走到湖边,在明睿身边坐下来,也同他一起往湖里扔了一颗石子,圈圈涟漪泛开,甚是好看。
“小玉不会怪你的,昨日若不是你去报信,他们也未必能脱险得救。”
“我知道。”明睿看了看身旁的徐昭蓉,突然有些感激她,从昨晚到今日,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明玉和孟瑾瑜身上,没有人夸奖他,也没有责怪他,甚至都没有人提过他,只有徐昭蓉几次三番安慰了他,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以前他总觉得徐昭蓉得理不饶人,嘴太过厉害,可是真的相处下来,却也觉得她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闷闷不乐?”
“我没有闷闷不乐。”明睿说道。
徐昭蓉看了看他,轻轻笑了起来:“口是心非。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明四公子从来都是游戏人间,嘻嘻哈哈的,什么时候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想过心事?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开解开解你。”
明睿的确心中有些烦闷,但倒不是因为昨日他跑去求救,而是经此一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没用。身为兄长,在关键时候却无法保护妹妹,身为朋友,看着孟瑾瑜猎虎,却连上前帮忙的勇气都没有,甚至都不如明玉一个女子……
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心中无比惭愧,也许他不该再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了,也许他应该重新规划自己未来的人生。
“昭蓉,谢谢你。我同瑾瑜兄,还有你哥哥年纪相仿,可是他们却都入了仕途,瑾瑜兄又受到了陛下赏识,而我,虽是侯门公子,可是这么大年纪了却一事无成……”
徐昭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才多大年纪啊,怎么说起话来一下子老气横秋的,都不像你了。”她顿了顿,看着明睿,认真说道,“我哥哥从小就知道他身负徐家的期望,我爹爹待他也是特别严格,瑾瑜哥哥,你也知道孟将军的事,这对瑾瑜哥哥的触动也是很大的。至于你……你从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明侯爷大概对你也没有过什么要求吧。所以,你从现在再开始努力也不迟啊!”
“真的……不迟吗?不靠我父亲,我真的可以凭自己闯出一番成就吗?”
徐昭蓉认真地点点头:“如果我说我信你,你又信不信你自己呢?”
明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也许除了妹妹明玉,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其实也是有志向有抱负的。
清晨的阳光暖暖洒在二人身上,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副静谧的画。
惠妃从明侯处出去后,直接便去找了德妃,将昨夜明侯听出王安声音的事告诉了德妃。德妃沉吟许久,屏退了身边所有人,说了一句:“怀璧其罪,木媛清和景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害我母子,这一回我定不会再放过他们!”
平日里德妃总是温柔祥和的神情,这是第一次惠妃在她眼中看到了仇恨,饶是平日里这般亲近,她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呢?”
德妃反问惠妃:“明侯怎么说?”
“兄长说,这好比赌一把,抓住王安好说,可要他在皇上面前招供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搞得不好还会被他反过来诬陷,是以要娘娘自己决断。”
德妃冷笑道:“赌,还有赢得希望;不赌,我们母子却早晚要被他们算计死。自然要赌,今日皇上会设午宴,午宴结束后,我会想法子调开木媛清,你通知明侯拿下王安,我们再押着他一起去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