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这口气里突然带了点偷着乐的成分?江溪扬下巴指了下前面已经起步了的银灰色吉利车:“绿灯了。”
可能江溪不小心触发了岳岩话匣子的机关,这一路健谈得让他连插嘴问一句去哪的功夫都没有。关键是岳岩说得没有一句是他感兴趣的,对方只当他初次来b市,忙着给他介绍哪里好吃哪里好玩。
插不上话,江溪只好在他的喋喋不休中努力拼凑跟钟亦凡有关的零星信息。等岳岩终于说得唾液都分泌不足时,车子一路往南已经驶出b市范围进入了比邻的h省境内了!
泳池湿身
紧靠b市的h省某县境内,车灯扫过路边的标示牌,江溪似乎看到了某某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字样。车子穿过开发区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周围环境渐渐世外桃源了起来。就算有限的光源阻碍了视线,鼻子也还是可以从打开的车窗嗅到青草的诱人气息,这是钢筋水泥的都市里闻不到的大自然的气息。
容积率极低的奢华亲水别墅区,平均几亩地之内才能看到一栋房子,附带近千平米的私家花园,是江溪再活一个二十七年也不敢肖想能拥有的房子。
开放式庭院可能少了些许的私密性,还没等车子开到近前,江溪就已经听到灯火通明的泳池边传来的笑闹声。
今天钟亦凡这里在开一个生日派对,不过不是他本人的生日,一个朋友借他的地方,图得就是这里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得怎么疯都不受约束。
不能不说,江溪的到来像个入侵者,跟这个似乎都在努力炫耀身材的男生泳装派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更没想到的是,他站在游泳池边有些茫然地搜寻钟亦凡身影而被其他人围观时,让人直接由水里握住脚踝给拉了下去。
时值九月初,太阳落山后室外泳池的水温已经没那么宜人了。噗通一声砸起大片水花,江溪连惊带吓呛了口水,沉浮间能听到岸上断续的哄笑和尖叫声。
好容易调整好姿势把头露出水面,刚在拖他下水的罪魁祸首也已经靠了过来。
江溪被这恶作剧弄得不敢大意,感觉有人靠近忙回头去看,随即发现开这种不着调的过分玩笑的人竟然是钟亦凡本人!
然而看到钟亦凡的这一瞬间,前面那些就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钟亦凡发上滴着水,上身露出水面的部分被灯光打亮,晃动的水波在他身上映出动感的光影,那种带点狂野不羁的帅气是江溪从没见过的一面。实在太过诱惑,尤其对方近在咫尺的锁骨,异常性感。
抑制不住想流鼻血的冲动,江溪第一次发现,自己体内原来还潜藏着好色大叔的本质。
“你——”
一个字没有讲完,钟亦凡已经欺身靠近,单手从颈侧越过,托住他的后脑直接就吻了下去。
太过意外,江溪根本没时间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钟亦凡略带酒味的气息就已经侵入口腔,携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捕捉到了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舌。
血液直冲大脑,瞬间就混沌了一切感知,不知该归功于钟亦凡的技巧太好,还是归罪于他自己的定力太差。
泳池边还有一帮起哄架秧子看热闹的,钟亦凡一边吻着,一边对着口哨声最响的方向比了个中指,继而手臂一沉,带着江溪跟他一起隐入了水中。
所有声音都被屏蔽了去……
水中绵长的深吻因为钟亦凡娴熟的带动而显得意外的激烈,江溪从被动到回应,直至真实的缺氧了才被托出水面。
他们有过一次亲密接触,接吻今天却是第一次。尽管这个吻同那场床上运动一样来得莫名其妙,但对江溪来说,触动一样很大。
太渴望一个人,每靠近一小步都能带来巨大的喜悦,即使知道,对方可能只当这是一个玩笑。
在岸边人的协助下,主要是岳岩的协助下,江溪被拉了上来。全身上下湿成了落汤鸡,紧跟着上来的钟亦凡圈住了他的肩头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脑子还因为刚才那个吻处于当机状态,那些名字,江溪一个都没记住。被钟亦凡带进里面去洗澡时,他好像模糊地记起了人群中的一张脸。
属于童欢的脸。
童欢跟钟亦凡一届,所以江溪高一的时候,他已经考到b市读大学了。三年不见,江溪觉得他比印象中更瘦了,因为童欢与钟亦凡的关系,忘记他很难。
应该是没有猜错吧,他们两个之间,只是没有感情牵绊的身体关系而已,所以钟亦凡才会当着他的面毫无顾虑地吻自己。
那么,自己同钟亦凡的关系又是被怎样定位的呢?候补床伴?
真是那样的话,前世今生,从炮灰到炮友,近了的只是身体上的距离,还真是够可悲的。
地下一层地上三层的别墅,江溪被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朝南的卧室,床上用品华丽整齐,没有住过的痕迹。显然,这不是钟亦凡住的主卧。
“脱衣服啊!要我帮你洗么?”
这是江溪今天到这里二十分钟后,钟亦凡对他说得第一句话,语调相当得不正经。
抓着江溪的手把人带进浴室,钟亦凡嘭地一下将人按在墙上。
湿了的衣服贴在没有温度的瓷砖上有些冷,心里的纠结却在灼热的燃烧着。钟亦凡灵活的手指代劳着解开衬衫钮扣的工作,江溪的心跳忍不住跟着对方手指的动作加快。
这不是他想要的关系,或者说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种关系。
“这么怕,为什么不拒绝呢?”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江溪较一般男孩子而言过于白皙的皮肤暴露在浴室暖色的灯光下,年轻的身体青涩中透出种诱人的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