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走神胡思乱想的空儿,大家都在各自练着各自的歌。钟亦凡上上下下很忙,江溪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到他匆忙进出的背景,始终连个正脸都没见到,更别提有什么视线上的交集了。
冗长的大合唱时间终于过去了,每个年组三首歌,再加上一大群人上台下台的时间,着实耽误了不少功夫。其实学生们真正想看的也不是大合唱的部分,那些诸如《歌唱祖国》、《我们走在大路上》之类的歌曲绝对不是学生们晚上躺在床上塞上耳机会听的歌儿。
江溪正期待着个人比赛时可以跟报幕的钟亦凡有个近距离接近的机会,结果却失望的发现主持人换人了!钟亦凡竟然作为学生代表之一,坐到下面的评委席上去跟另外九个老师加学生当比赛评委去了。
算了,当评委也好,评委席就在下面的第一排,也还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当评委不会窝在后台,钟亦凡必定也要全程看完自己唱歌,只要不至于闭上眼睛的话。
这么想着,江溪又有点跃跃欲试了。可惜之前抽签的结果他是倒数第二个上场,复赛后每个年组只留下了两个学生参加决赛,十二个人每人按照五分钟算得话,他见到钟亦凡大概也还要等一个小时。
主持人宣布个人比赛开始,整个礼堂的气氛一下子不一样起来。到现在,恍惚才是真是唱到了高潮的副歌部分,被大合唱唱得昏昏欲睡的学生们都精神了。
江溪去了趟厕所回来发现好像后台的人大都跑到前面去看比赛了,只有紧跟着要上台比赛的学生不方便过去,但也站在台口扒着点幕帘往上瞅着。想了想,江溪也溜出了后台,从礼堂靠前的侧门溜了进去,贴墙边找了个看评委席比看舞台更清楚的地方站定。
去厕所错过了听主持人报比赛选手的年级姓名以及要唱的曲目,原来那个黑马甲是第一个,抱着吉他一上来,下面立刻掌声哄叫声四起,足见男生的高人气。
有为歌赛服务的学生会成员帮忙拿了一把椅子上来,调整好了麦的高度后,就把舞台让给了黑马甲。
用江溪活过一次的过来人眼光来看,黑马甲是很有点明星范儿的,从从容容地抱着吉他坐下后,丝毫没有受到台下超高人气的叫好声影响。江溪注意到他只是往台下扫了一眼,而接收那视线的无疑是坐在评委席上的钟亦凡,两个之间有过一个短暂的会心笑容,笑得江溪鼻子都发酸。
歌赛规定参赛学生都要自己提前找好了所唱歌曲的伴奏带交上去,但明显黑马甲不是,他是要自弹自唱。
其实发现《暗恋》不能唱,江溪重新选歌还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他能想到的歌,几乎没有一首是九六年以前的了。就像黑马甲现在弹唱的这首九二年发行的《爱与哀愁》,江溪想了半天才依稀想起好像是童安格唱的。
不可否认的是,黑马甲唱得跟他长得一样出色,也难怪评委里的女生清一色地给了十分的满分。江溪注意到只有高中部的两位音乐老师给了比较客观并为之后唱得更好的学生留有了余地分数外,钟亦凡也打了非常露骨的十分。
还以为,他多少会掩饰的避点儿嫌呢……不过其实也没有必要,江溪相信,除了自己,在偌大的校园里,应该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比赛的分数是采取比较正规的扣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后算出平均分的算法,在下一个选手唱完后公布上一个选手的分数。
黑马甲,得了超高的九点七五分!然而,让江溪震惊的不是那个几乎让后面选手无法超越的分数,而是,主持人报出黑马甲得分时说出了他的名字——童欢!
尚还清楚地记得,童乐曾说过,钟亦凡是有前科的,玩弄过他堂哥童欢的感情,并间接导致童欢酒驾发生了意外。
原来,这个童欢,真的存在。那么,关于童乐说的钟亦凡玩弄感情那番话,又有多少是真的?
意外树敌
失魂落魄地想到了很多该想的不该想的,直到主持的女生报出了他的班级姓名以及比赛歌曲时,江溪才发现自己还傻站在礼堂里而没有去后台准备。
这个时候显然再去后面以及来不及了,幸而多功能的礼堂也经常举行各种颁奖典礼,舞台的两侧都从正面留有领奖者上下台走的台阶。
作为唯一一个不是从后面登台的比赛选手,他与众不同的上场方式引起了把热情差不多在之前的比赛中耗尽的学生们的一片哗然。报完幕的女生一直站在那里盯着上场的台口方向,想同之前那样交接手里的麦克风,结果导致对于已经站到了她旁边的江溪浑然未觉。不得以,江溪只好碰了碰她,示意自己已经在这了,女生猛一转身,显然对江溪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很是不解,吓了一大跳。台上出的小状况把台下的学生们逗得够呛,一下子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这么提神的开场,可是江溪始料未及的。
从钟亦凡那张也忍俊不禁的脸上移开视线后,江溪微微鞠了个躬,半真半假地讲之前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唱得太好了,他听得走了神,忘记去后台准备,只好从前面上来了。
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后,江溪终于听到了自己拿去的伴奏带响起了前奏。
可能童欢确实存在并正跟钟亦凡交往这件事多少有些刺激到他了,江溪突然生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了的想法。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钟亦凡唱了起来。
所选的歌,是邰正宵的《心要让你听见》。